京中无不知永固王府内规制比皇城尚要严谨几分,其内隐居了不少江湖名家,此刻,四个身影绕着江暮,顿起交错的刀光剑影将一众沮丧之情掩盖了去。
见得求援烟火,紧急汇集而来的数只队列远远听得永固王府空旷的府门金戈声声,当真打起来了?在内城中公然动用兵刃动武,当需立即擒下才是,怎得都站着光看不动?
不等发问,先行来的抬起下颌向王府高阶上拽一下脑袋,再往旁边再嘟噜了一下嘴角。
以王府高阶为界,端坐在府前高阶太师椅上是轻摇扇子微笑看着场中的永固王爷,高阶之下是一伙儿一色蓝衣汉子,其前簇拥着的一抹纯白。一上一下,皆在热切得看着场中。
那抹白色不是昨日用了寥寥几语就将几位禁卫分队长噎得喘不过气的扬州言三的幺弟,江氏的男儿媳么?
“怎么回事?”后来的赶紧挨近问着状况,“这言家又抽什么风?跑到这里挑衅?”
听了询问,皆摇摇头,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打起来了,还不清楚谁是谁非,只是大致上听说是永固王妃召言氏耀晴觐见,却被这男媳妇的夫君严词回拒,如此一来,惹得王妃盛怒,下令着府内供奉将江氏言耀晴强行请进府去,于是,就打起来了。
第五十八章
还有这等事?得永固王妃诏见居然回避不及?其中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秘辛不成?
盯着眼前身影飘飞,刀剑相击金戈声声,让人震动的是被四人设阵围于当中的江暮翻转着长衣,隔开他人刀剑的自己手中长剑并未出鞘,又交手了些回合,应付姿态渐现。
“管吗?”眼前就是以武犯禁的典型,以他们的职责,该拿下送官才是。
听了这话,先到的斜了后来的一眼,开玩笑,没瞧着阶上阶下均是一副看热闹的脸色么,就算职责所在,就算有些能耐,此时掺和进去,实属没眼色。
江暮的脾气一向不太好,性子也挑剔,基本把握了对手的修为,也就不耐烦了,当江暮指按剑鞘,凌厉杀气四溢之际,四人迅速翻身倒退,只退至府门阶前,才刹住脚步,齐声拱手道:“技不如人,领教了。”
按着剑鞘的江暮散发的杀气并没有消散,转身扫视向围观人潮,癝凛四溢寒气惊得聚集而来手执长戟的禁卫由不得齐齐退了一步。这一仗和这一退,注定了江暮定将各满天下。
轻轻皱眉,并不想惊忧出事端的永固站起了身,此刻才发现,江暮此举并非针对聚集而来的禁卫。
永固王府门前的这城争斗,不但好些禁卫吸引了过来,一些在内城走动的闲人也聚集过来,不远不近得瞅着。罢手的江暮看着的是团聚在闲人中的一名汉子,此人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见得江暮扫视过来,他远远得举起双拳,显出江湖人的举止来。
虽修武道,但以杀止杀抗击蛮族的江暮素来对以武犯禁还一派正义凛然之色的武林人甚为厌恶,仅仅扫视了一眼,就将视线跳了过去。之所有没有发难,只是源于此人身边不远处,铭文正和个小腹微凸的孕妇说着话,似乎认得般。
铭文是何时窜过去的?远远看着那个有孕在身的女子,黑虎皱眉,怎地有些眼熟。细想了一下,黑虎恍然,这个女子不是在扬州为少主抚琴的乐姬么,她怎地在这里?
“有什么不对?”顺着看去了一眼,永固询问。
“可能是被我杀机激起,此人显出些战息,但并不是杀气。”江暮转身回话。
“杀机?你还想在这儿见血?”永固举着扇子上前赏了江暮一记。虽和江暮未见得几回,旁观着这小子冷漠中隐匿醇厚,性情乖僻内藏和顺,说真话,见得江暮,远比见得亲子侄要亲厚欢喜得多。
不轻不重击打的举止中透着亲昵,看得他人无不将找茬的心思一敛再敛。
伸手将探看铭文在和谁说话的耀晴牵起,任性也罢,警戒也罢,江暮是坚决不许耀晴进永固王府去的。
“别较真了,王妃想和耀晴说说话。由得本王担保,定还给你个完整的耀晴,总信得本王吧。”眯着眼的永固哼着。
抬目看了看永固王爷,阶下的江暮道:“天下人都晓得王爷惧内,由您来担保,请恕枫晚拒绝王爷一番好意。”
听得张口结舌的不止止是永固一人,若不是永固举着折扇连击下去,碍着属下护主的天职,就是明知争锋不过,也须得仗义严词呵斥了。
再次不轻不重揍了江暮几下,永固吩咐身侧书薄立即代笔拟封信给江宸,斥责江氏不教之过。当然,这种信若当真转到江宸手中,百分百没看就给扔了。
哎,好想见识一番王府奢华的言家小六对江暮一再阻拦,颇为懊恼,只是也清楚江暮心意已定,绝不更改,心底里懊恼着回头定要咬他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