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紧张得跟着三少往楼上走,素来稳重的三少怎么能说那些出京的公子们会在塞北浴血奋战?这样的事端,绝对不信的他焦虑得向三少求证。
“当然都是真的。”言家耀辉微笑道:“借我千个胆子也不敢对满朝大人说出诳语来,要是不信,不出三五日,那些公子们就要到京了,你们去问问去。”
这边闲话引起在场的伙计掌柜和统计银票的吏部官吏的注意,楼内静得鸦雀无声,都是真的?可能吗?
第二天,满大街全部是去了塞北的纨绔公子们浴血战场的这个传言,乍然听得的都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可能,那为赈灾义卖的言三少是不是疯了?
涌动捐银的都瞅着门前不时恭迎恭送特地来捐银的商贾的言三少。
看着风神俊秀的风范,原来的取笑已经转换了些猜疑,这位为朝廷做着大善事的言三少不可能会拿自个儿的前程开玩笑吧?左思右想,无风不起浪,看来定是有些来由。想到出了城去的除了纨绔子弟之外,也是有些有本事的公子,得了相思病的箫将军不就是文武兼备么。这么一想,这些传言如被证言了般,立即被肯定了下来。
次日,万民瞩目下,大慈大悲的娘娘们为万民解难,将最心爱之物一并由内府送至风华楼,还没等得及摆上架,全城各色精美的轿乘均以往这边抬来了。
第十六章
听着风声,满城的贵妇人们纷纷踏至,闺阁小姐们聚在楼上,风华楼内的伙计全部都在楼下小心候着,一位贵妇进了楼门就立即着人请来此次义卖的扬州言三来回话。
今日此来都是豪门贵妇和小姐,言家耀辉一直回避在一边,听了招呼起身准备过去。匆匆的,大掌柜跑了过来,低声道:“请您过去的那位就是萧大公子的母亲,萧府的内府夫人。”
怔了怔,萧府的夫人?难不成她知晓自己?应该不可能吧。犹豫中,门外再次催促着,只得整理了衣裳,前去拜见萧府夫人。
自从夫君北行后就一直在病塌上的萧夫人,昨日一听了这位“为君分忧”的言三也是从塞北回来的传言后,当即振奋精神梳妆一番,迫不及待的过来了,没等站稳,当即焦虑得询问起塞北的事端来。
这位病容未消的夫人就是萧泓的母亲?对长辈向来守礼的言家耀辉细细讲述当日趁着满城空虚,蛮夷发动战事,火光冲天,在危难之际,钦差萧大人坐镇城楼,面对乱箭指挥若定,策马增援的箫将军挥剑浴血杀敌,无数贵胄子弟也奋勇向前,说到惊心动魄处,惊得满楼娇呼声声。
听得惊慌处,萧夫人惊慌得探身紧紧握住这言三的手,直到再三确定了夫君、孩儿无碍后,这才喜极而泣起来。这些月来,可算是有人给她带来了定心丸了,各府的夫人们都向萧府夫人道喜,做得这样的功勋,大人和公子的前途都将不可限量呢。看着抹泪的萧府夫人,言家耀辉默默礼让到了一旁。这绝不逾越法度和谨守身份的仪态得到所有旁观着的夫人们一致好评。
远远的瞅着这煽情的场面,扮作楼内护卫的江家侍卫都傻了眼,他们追随言家三少时,曾经听江穗交代说这位三少是亲家老爷一家中最稳妥的一位。真的是最稳妥的一位吗?最稳妥的都能这样瞎掰,那么其他不稳妥的又将会能折腾成什么样?
听到平日里走马章台的自家子侄们英勇面对蛮夷的英姿,信不得也疑不得的夫人们都悄悄相觑,难以把握。不管如何,也不算是坏事,就算是假的,也是这言三说的,要是当真,那——只能说老天开眼了。
因为太过不可想象,不出一日,这件事就在满城闺阁中传了遍。
听了传报,深宫的王上良久才道:“朕实在想亲眼见见这言家三郎。”在天子脚下光明正大散布谣言的言家小三究竟想要得到什么?若这就是言家最正常的,那么其他的又能折腾出什么样?想像一下吧。
“皇兄,您还是别趟这趟浑水了吧。”将购得的嵌宝鎏金阿育王塔送进尊佛的太后殿去后,转到御书房打发时间的永固一听了这话,连连摇摇头道,“言家这样做也无非是置死地而后生,虽然搞怪却也不伤大雅,这样一闹不是正要舒缓一些事态么。”这些日,不少到底搅和进第一家家事的臣子正找着时机想要找些事端来给主子们开脱,现在反倒被搅和过去了。
“是无伤大雅,简直就在为京城吃喝玩乐长大的京城贵少们歌功颂德。”王上微笑,撂下手中送来的捐银总数,所需的赈灾银两算是解决了,这对朝政件很及时的援助。至于小孩子之间的恩怨,他也乐意旁观一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