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他就结账离开了那家小旅馆,坐车辗转回到了原先的城市。

再往后,他就找到了吴静安,才知道原来的公司也宣布破产了。

而那些赔偿款,是吴静安私人掏了腰包,他说他卖了老家的一套房子,才筹够了钱。

那时候,他是感激极了吴静安的。无论如何,有人帮他还了这笔债,他才能心安,才不至于一辈子直不起腰来,无法堂堂正正开始新的生活。

那时候的吴静安,仗义又体贴,一再地说,相识一场,这些钱陈岩有钱就还一点,没钱,也千万不用放在心上。

签下那张给吴静安的两百万欠条后,他开始到处找工作。

手指残了,他拿着吉他重新一点点练;脸毁了,他可以戴着面具跳伴舞,躲在角落里唱和声。

可终究还是没人愿意用他署名的歌了。

劣迹艺人的名字,明晃晃地出现在作词作曲栏上的话,极有可能牵连歌曲都没办法打榜。

最后,还是吴静安好心地专门来游说,与其匿名卖给那些压价的无良中介,不如以后都卖给他们轻静工作室,就当帮一帮沈木轻。

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吴静安说得对,卖给别人,他或许多多少少有点舍不得、有点不甘心,可是拿去给木轻,他真的心甘情愿。

那是他以前最好的朋友,那是在他最绝望时、每天偷偷来医院看望他的队友,更是在他逃到外地躲藏时,按时往他卡里打钱的好兄弟。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那笔死死压了他十年的钱,不是什么吴静安自己卖房子所得,它们来自于林烈凯的爸爸!

吴静安在撒谎,居心叵测地、用谎言绑住了他。

……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它们互相之间彼此彼此联系、又互为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