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璃越看越是惊奇,突然笑道:“月公子当真是惊才绝艳,难怪我家盟主要引为知交——先前得到各地分舵信鸽密报,我还当盟主这次要带个盟主夫人回来呢,原来却是位如此出众的好友,当真是唐突了呢!”
无意中的一语却正正道中月天心的心虚处,月天心脸上无端一红,映着天边晚霞,说不出地绚美动人,浅笑道:“司空军师见笑了,月某这两日受了内伤,有劳贵盟主照应,不胜惭愧。”
帝乙木心中偷笑,眼光触及月天心一瞬间的绝美,不禁有片刻失神,好不容易才想起这是在众弟子面前,忙笑着携起月天心的手,向城堡里走去,心中有些微惊,又有几分郁闷,只是面上更不能表露出来。然而他却不知,周围的一众弟子谁也未曾留意到他们盟主的失态,月天心那一笑,竟将众人都看呆了。所谓惊艳,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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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一行人走进大厅,分宾主坐下,本来这时该轮到天道盟各堂口的堂主上来向久已不见的盟主禀报帮务,却被司空璃笑着挥挥手,俱都赶了出去:“你们那些事,留着等会儿再说吧,我有要紧事,要先跟盟主商议。”
众堂主都知道本帮这个军师智谋多端,从不故作惊人之语,既然是他说要紧,那必是刻不容缓,当下都赦然一笑,恭敬退了下去。
司空璃亲手为帝月二人砌上香茗,见众人都已退出,连仆役都已远远站开,这才敛起笑容,沉肃地看向帝乙木:“盟主,内奸一事,有些头绪了。”
帝乙木正微笑看着月天心低眉敛目轻拔茶叶的俏模样,听闻此言,注意地看了司空璃一眼,淡淡道:“有几成把握?”
司空璃还未答话,却听月天心咳了一声,放下茶盏,长身站起,笑道:“这是贵帮大事,我一介外人,不便与闻,先行告退则个。”
“你要到哪里去?”帝乙木长臂轻舒,已将欲离开的月天心揽到了怀里,不顾他涨红了脸挣扎的怒意,压在膝上,抬头对司空璃笑道,“自家兄弟,我也不用瞒你,这个人,我是爱上他啦,这辈子,定要他陪着我不可。无论有什么事,你当着他讲没关系。”说完又在气得几欲晕过去的月天心面上亲了一亲。
司空璃毫无惊讶之色,象是早就料到一般,轻轻笑道:“佳人如玉,求之不得。可惜我比你晚见他一步,否则换作我,我也一样。假如大哥你再迟几天说这件事,难保我不会因动心而接近他,到时我们自家人打起来,可就难看的很了。”
帝乙木哈哈一笑,也不以为忤,只是将月天心搂得更紧,似孩童抱紧自已最心爱的玩具一般,还带了些炫耀之意:“那可对不住啦,万里江山如画,我尽可以和你平分,天心却只有一个,除非我死,否则我是决不会让的。”
“早看出来了,”司空璃摇头笑叹,“大哥你几曾用那样痴迷的眼神看过人?真当我是呆子么。你放心,既如此说了,我是不会再有非份之想了,大哥你还是当心着点旁人吧,听说那火离也同样对月公子势在必得,是么?”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佳人在怀,好几天未能亲近的帝乙木不由有些心醉,又偷香了一下,才正色道,“天道盟和火门,本来就是一南一北形同水火,这回加上天心,更是有我无他,有他无我,势不两立了。”
“打就打吧。一山不容二虎,反正这一仗迟早都是要来的。幸好这两年我们为今天也准备了不少,该拿出来用用了。”
“嗯。大战在即,帮中之事,你要多辛苦些了。司空,我信得过你,有些事,你不必回报于我,自行处理便是。”
别说黑道,就连白道中也很少见这般豁达的心胸,肯将权势分与旁人,司空璃显也有些感动,却一笑将话题转开:“多谢大哥,大哥这样抬爱,倒让我为难了,本来想告诉大哥内奸是谁,现在看来,倒是还不忙说罢。”
帝乙木敏感地瞧向司空璃:“那人也是我们的好兄弟,所以没有十成把握你不肯说?”
“正是。”司空璃长长地叹息一声,“我当真不敢相信啊!为什么会是他……现下也不必多说,只是提醒大哥多注意身边人,好在我已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倒也不虞有它,只等当场抓住证据便了。”
“唉,这世上的人心……”不管那内奸是谁,都是自已曾经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过的兄弟,想至此处,帝乙木也不禁黯然,下意识地将月天心抱得更紧。一时间心中空茫无比,只觉得世事翻手覆手如云雨,雪消水逝花落去,天地间悠悠什么都不能确定,唯有怀里这人,无论是爱,是恨,都能带来那般的踏实感,令人遇到浮木似的不由自主紧抓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