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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世遗道:“所以他们不怕死。”

萧离恨道:“他们怕,但他们不能怕,一旦他们怕,等待他们救命的人就更怕。”

秦世遗道:“能受他胁迫的人一定不多。”

萧离恨道:“但只要宝藏山不倒,愿意卖命的人就绝不会少。你现在很危险,以后也很危险,一个处于危险中的人,就不应让身边人也变得危险。我这么说,你明白么?”他没有笑,他不笑的时候,说的话都一定有道理。

秦世遗明白,他当然明白。今夜他就让苏厉男处于危险之中,如果他出什么差错,苏厉男可能已成了一具尸体。

他去看了苏厉男。

苏厉男还没歇息,她在练枪。她的枪法很稳很厉,却不适合她练,她该拿着剑,练阴柔的剑法,而非刚烈的枪法。

她祖父练剑,她却练枪,岂非是在与祖父对抗?她本不愿做男儿,却被迫做男儿,心中又有多少怨?

她该嫁一位好丈夫,生儿育女,享受荣宠,而非拿着一杆不适合她的枪,走这条血路。

他不该爱上她,也不该让她爱上他,他不该用自己的仇恨毁了她。

“你想明白了。”萧离恨走过来,他现在又成了车夫。

秦世遗没说话,他擦过萧离恨肩头,走了。

萧离恨没有走,他笑着把自己的手中剑掷了出去,打断了苏厉男。

苏厉男脸色还很惨白:“你做什么!”

萧离恨走过去:“再练下去,你会走火入魔。”

苏厉男脸色更白:“干你何事?”

萧离恨道:“你在害怕,你发现你的枪,比不上他一剑,也比不上那些不怕死的人。可你不能认输,你若认输,你祖父会让你输得更惨。”

苏厉男愕然,她握紧枪,一句话没有说。她不说,是在默认,她确实在害怕,不是害怕那些人,是害怕自己无能,被祖父责罚。

她当然不是自愿作为男儿,她也想似其他女孩抹胭脂、穿美丽的裙子、戴漂亮的首饰,可是祖父折煞了她的梦想,她只能像个臭男人一样,粗枝大叶,三大五粗。她无力反抗,因为他是她的祖父,他的话便是圣旨,必须遵照执行。她唯一能反抗的,便是用枪不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