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为自己绝对睡不着的时候,居然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梦不可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随身的宦官帮忙更衣。策添喉咙干涸,轻轻揭开绷带,有点惊愕地看到,上面的伤口居然完全愈合了,只剩下细碎的伤疤,还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收缩着。
策添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着旁边的宦官说道:“拿一个碗来,还有银针。”
宦官疑惑,却听话的照做。
只见年轻的帝王将手上的银针放在蜡烛上炙烤了一会儿,待到消毒完毕,策添拿起水杯漱了漱口,张口,将银针用力刺向口腔中的柔软的舌头,紧闭着眼睛,半晌,面色苍白的吐到了瓷碗里。
那瓷碗里装着三滴帝王的刺舌血,鲜红而耀眼,像是温热的鸡血玉,闪着凝固而柔软的光芒。
策添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半晌,又是生生咳出了一口鲜血。
策添慢慢吞下口里的腥血味,淡淡道:“拿笔过来,准备研墨。”
有人立刻从书房找出四宝,端到策添面前。
年轻的帝王将舌血滴到浓墨里,明明只有三滴血,却让整盘墨都变得暗红起来。
策添稳了稳心神,提笔,笔锋苍劲。
“近年来帝王临病,政事不能躬,封李迁为右丞相。赠三世皆王爵,御制神道碑文。配享太庙,肖像功臣庙,废除余佐之大祭司之位,追封为左丞相,典领百官,辅佐帝治理国政。”
这短短几百个字,策添却写了大半个时辰,而后淅淅沥沥的咳嗽起来,挥挥手,道:“今日免朝。你们——下去吧。”
然后在边上的宦官的搀扶下,避开伤口,侧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