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隽把对方拎起来揣怀里,当即就准备把这事情讲给自个的师兄云翳听。柏青察觉他的意图,在傅云隽出门之前他就开始抗议不肯干了:“你绝对不可以把我的身份讲给云翳听,也不能对他说我会说人话了。”

“为什么?师兄对我一直很好。”云翳和长青子虽然有的时候不大靠谱,但可以算得上他在这个异世最亲的人了,如果连他们两个都不能信任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可以相信谁。暌离虽然珍贵,但在他看来还没有云翳给他的那些东西贵重的多。更何况现在他捡到的这只不过是个幼崽,他能不能把它养成年还不一定,云翳师兄断然不可能为了它和自己反目。

“他是对你还不错,但是他一点也不喜欢我。总之我是暌离这件事你先不要告知于他,我突然会说人话这件事你若想讲给他听也没有问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不过是心动期的修士,却能有只暌离做灵宠,这事情若是传出去,便是你的师父和师兄也不一定能够保住你。”

要是云翳知道了,八成又得劝傅云隽把自己给丢了,他那半成修为都在傅云隽的身体里面,便是九琼之境他的洞府也没有傅云隽身边待着安全舒服。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傅云隽自然懂,但云翳毕竟和旁人不同,他正欲说些什么,脚下便震荡起来。

他扶住屋内固定在船板上的摆设,柏青身体小动荡得更厉害,便用四只前爪牢牢的抓住傅云隽的暌离,紧紧得攀附在他的身上。

等过了半刻钟,整个云舟的晃动才停了下来。傅云隽稳住身体,那厢云翳便用扇子挑开门帘走了进来。

“师弟怎么还不出去,九琼之境已然到了。”

傅云隽顺着云翳扇柄所指的方向望去,云舟的甲板已然延伸到了一片生机勃勃的土地。云舟之外仙雾缭绕,正如云翳所言,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他低头看着仍旧扒着他裤腿的白团子,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昨日睡得晚了些,小白它又闹了会,今儿个便起晚了。”

“是吗,那它可真能闹腾。”云翳收拢折扇,笑吟吟道,“这些修士都下去了,师弟也随我一同下着云舟吧。别到了最后,那些宝贝都让旁人得了去了。”

傅云隽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没有多说什么伸手把扒着他裤腿的白团子拎起来搁在储物戒里。

偌大的修真界,没有哪个修士会时时刻刻地把灵宠待在身边的,柏青这种小小只的还好,要是换成大只的又占地方又吓人,绝大多修士出门在外都是把灵宠搁在自己的储物戒或储物袋里,等到需要作战的时候才取出来。傅云隽虽然很喜爱自己的灵宠,在这一方面也并不搞特殊化。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除了文始派的那些弟子,很少有人见过柏青的真面目。傅云隽原本觉得把灵宠收来收去的麻烦,但在得知对方是只暌离后,他反倒为此庆幸起来,也暗暗做了决定,等这次寻宝归去,以后一定少放对方出来到处闲逛。

被放进储物袋之前,柏青利用主宠之间特殊的纽带直接用心音和傅云隽进行了交流:“等过半个时辰,你到一处无人之境便把我放出来,我想去寻我的族人,让它们先躲起来,免得有旁人瞧见了,为文始派招来祸患。”

傅云隽略加思索,应允了它的要求。等他和云翳下了云舟,这其他门派的弟子差不多三五结伴散得干干净净。这次试炼本来就是个幌子,长青子不会拿自己门派的年轻弟子出来送命。

各大门派来的人有一百多个,而文始派来的出了他们两个就只有另外五人。在云翳的吩咐下,另外五人已经结伴先行离去,只剩下他一个在这里等着自己。

云翳下来之后根本是到处拉着傅云隽闲逛,遇到一些九琼之境外没有的花草时,他还会拉着傅云隽停下来驻足观看,接着讲解一番这草药的效用,若傅云隽有兴趣,他便采摘下来搁在储物袋里。说是寻宝,倒不如说是游玩。

自家师兄的博学多才傅云隽是见识过的,也不觉得云翳对这些药草如数家珍有什么稀奇,倒是待在储物袋里的柏青听得越发心惊。

要知道外界关于九琼之境的记录寥寥无几,他在这岛上待了近万年,可以说对九琼之境的一花一木都非常熟悉,可云翳讲的这些东西有些他都不清楚,如果云翳所言非虚,那他就不可能认不出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小狗而是暌离。

怪不得从他云翳第一次见到他就一直怂恿着傅云隽把自己给扔掉,柏青回忆过往种种,越发细思恐极。

但说到底这也只是他的揣测,若是贸然告诉傅云隽,只会被对人认为是他挑拨师兄弟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傅云隽平日里虽然对他十分纵容,可他也很清楚自己在对方的心里也只是养了多年的灵宠,自然比不上他和云翳百年多的师兄弟情谊。要是到时候那云翳一挑拨,他和傅云隽之间肯定完蛋,所以再怎么心事重重,柏青也只能苦逼地把这些话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