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碧在旁边站一会儿,发现即使是做饭,没有自己帮忙,谢起师姐也很不在意似的,头都没抬起过。她站在那里举手无措,又不讨人喜欢,只好自己默默退了出去,当一个客人吧。
在院子里,谢起师姐的那位夫君站在外头,不知在想什么。看到身形袅娜的少女从厨房走来,也是面无表情。朱碧向他友好地笑一笑,他也淡淡点头。朱碧只好离开,往屋里去。
屋子里,围着一张小桌,谢起坐在一边冷冷淡淡的,倒是谢休和静女凑在一起,拿着几个石子扔在碗里玩,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声。谢休和静女年纪差不多,谢休又是好玩的,便把外面带来的玩意展示给美丽的少女。而静女则托着腮,大眼睛闪啊闪,好奇又安静地看着,偶尔上手玩两把,竟也不输谢休。
比起静女那冷淡的父母,静女虽然也不怎么说话,但已经活跃得多了。
少年少女玩石子,争抢的时候,静女居然出手很快,打下谢休的手,把石子抢到了手中,学着谢休之前的样子,伸着两只紧握的手,声音清脆好听,“猜猜哪只手。”
谢休瞪大眼,抓着少女的手翻看,惊讶,“你手好快!你会武功?”
静女唇角一翘,是一个得意的弧度,显然心情很好。她答,“我从小习武,我娘说我武功很高,可以独自一人行走江湖也没问题的。”
谢休不服气,“我才不信呢,行走江湖,又不是只有武功就可以了。”
静女道,“怎么不可以了?我这么厉害,谁欺负我,我就打他!”
“你好大的口气!”谢休嘴角抽一抽,差点倒地不起,这是多天真的小姑娘呀。他笑嘻嘻问,“那你怎么不出去走江湖呀?”
静女眼中有些茫然,又有些沮丧,“我爹娘不让我去。”
谢休了然,摸摸静女的头,“你爹娘很明智。”这么天真的姑娘,出去不是祸害别人,就是被别害。
静女疑惑地看他一眼,没听出谢休少年的言外之意,但也不多舌,安静地低着头,玩自己手中的石子。朱碧则已经走进来了,敲敲谢休的头,“阿休,不许欺负人家。女孩儿的头怎么能随便乱摸?”
谢休哼一声,“你真是老气横生的好没趣!静女,我们出去玩,不跟她说话。”
静女眨着黑葡萄一样漂亮的眼睛,被谢休一忽悠,就点头出去了。
朱碧讶然,这个静女,好像比她以前还要天真呢。而且,不仅是天真,性格也安静,还不喜欢想东西。就算朱碧以前,当谢起不在的时候,遇到事情也会动脑子想一想。可是这个静女……朱碧看着很忧心。恐怕大街上随便一个人,都能把这个小姑娘拐走吧?
朱碧望向谢起,想和谢起探讨一二。看到谢起冷淡的样子,愣一下,才想起谢起现在不理她。她站一会儿,愁眉不展地叹口气,好是有气无力。一会儿犹豫下,摆着笑脸凑过去,蹲在他跟前,小声道,“谢哥哥,在别人家里,给我个面子,理一理我,好不好?”
谢起转身,不看她。
朱碧咬唇,捂着自己掉了一地的玻璃心,又挪过去,直面仰头,继续笑,“我其实也不容易呀,我离了你,也很想你的。而且我遇上很多危险,没有你在,我很是害怕的。”她想起跟着有狐回到的那个过去,只要一念之差,岁月全部颠覆。倘若不是她一开始就不信任有狐,硬是没有修改一点儿过去,再加上谢起后来施加在尸吻上的原字力量,她可能真的离不开那里了。
谢起怒声,“所以你一句话不跟我商量,说走就走?你倒是真的走得好容易,想必当时激动得快疯了吧?”
只要他肯跟她说话就好!
朱碧陪着笑,讨好他,“不容易,一点儿也不容易呢。我就是怕谢哥哥担心我,才没有说的。我总想等事情处理好了,再回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来了。”
谢起有一腔怒火想冲着她发,可事到临头,看到她嬉皮笑脸地跟自己逗趣,好像自己的担忧思虑全是笑话一样,让他心中更是愤怒难言。即使骂她又怎样,打她又如何?总归两人重归于好后,她心中不以为然,下次想做什么依然做什么……他谢起又如何能掌控她朱碧呢?
他心中又冷又涩,万分心灰意冷,竟觉得自己分外没办法。
于是朱碧越是讨好地笑,谢起看上去越是厌烦。心烦意乱,他根本不想看到她。良久,他忽的一甩手,将她推倒在地,眼神已经凝结成了冰,“别让我看到你。”转身就往外面走。
冷不丁的,陪着笑脸、他还推她在地,朱碧又气又伤心,叫道,“谢起,你怎么不讲道理?你到底要如何,给我一句话呀。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