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人们才在城外十里左右的荒废古宅里,寻到那书生的尸骨,满目疮痍,肤色发黑,暴突的眼睛映着惊骇之色,呆呆地望着空 阔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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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三更时分,“阜新楼”里传来说书声,音调平淡寡凉,催眠一般。
自无名尸案的第七夜,入夜时就下了小雨。滴答滴答的水声淅淅沥沥,不少行人进来躲雨,看到那随意落座的说书先生,白云黑水 般悠远的容貌,一把折扇在手,说的故事,却艰涩的很。
苏韵坐在二层楼,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眼睛转来转去,却定住。他看到楼下门边,进来一抹红衣,赤足银链,全身往下淌着水, 竟像滴血般。她抬眼往上看来,对上苏韵的眼睛,眸子冰凉,弯唇艳笑。
年轻的小公子心里被锤子重重一击,整个面孔刷的变红。
秀丽的说书先生抬起眼皮子往红衣的方向看一眼,声音稍顿,故事蓦然便变了——
“古来有艳鬼一说,不愿投胎的女子怨气留恋人间,勾引定力不成的年轻男子,获得元气修炼,极为阴损……”
听着外面的雨声,楼内众人昏昏欲睡。红衣女子似笑非笑地抿抿唇,步态婀娜地走向苏韵,媚波流转,“苏公子,奴家与公子投缘 ,泡了壶好茶,邀公子一品……”她声调娇软,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半边。
苏韵心神似被不知名的某物勾住,傻呆呆地站起来,眼睛不受控制地望向女子眉间如血,张张嘴,嘴却不是自己的了,干巴巴地开 口,“……好……”
红衣女子抿唇,牵起他的衣袖,眼波回转,带着他一步步下楼。最后一层楼梯,说书先生的声音还在懒洋洋地继续,“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看到美人,想到的就应该是白骨,才能不被骗……”手里扇子一转,向一个方向打去。
楼中乱哄哄的,没有几人听进去。那红衣却一顿,嗔笑一声。她回过头,却看到那扇子在空中一旋,以笨拙的姿势打在苏韵后脑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