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子宁肯自己从清逸无尘的云端,跌落到鸡毛蒜皮红尘最低去,也不需要别人帮忙哪怕一分一毫。
有的时候玄冥看他,就有一种错觉,破云子一身雪色并不是道法修炼至返璞归真的标志,而是那么长的人生,于他只有一条路,一个人,慢慢的行走,终于被寂寞染成雪白。
而破云子这种近于孤僻的固执到达顶峰是在徐浅三周岁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那一天,徐浅忽然发了无名高热。
有点经验的父母都知道,小孩四五岁之前无名高热是很正常的,只要没有引起别的症状,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它退下去。
但是,炅门里是全是道士,谁都不知道怎么应付,结果,无名高热发到傍晚,纯正道门真气也降不下来的时候,破云子慌了。
小孩子脉象正常,就是发烧,小小身体滚烫滚烫,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半闭半睁,有气无力的低低的哭,破云子听不清,手足无措,一遍一遍给他擦身体,唤他名字。
玄冥靠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切。
其实破云子只要转过头来,对他说一句,君上,能请你帮我看看阿浅吗?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
但是破云子不,他宁肯自己焦虑得舌头起泡,也不向他求助——固执得近乎愚蠢。
玄冥心里是这样评价,但是也没有任何主动伸手的意思。
他的目标是破云子,徐浅死活跟他没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