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皱了皱眉,转身走进屋内探了探杨馨的情况后,说道:“她是被人打晕的,看样子,有人早我们一步来了这里。”
贺启年扶着墙壁狂吐的动作顿了一顿,好半天,憋出一句“靠”来。整了老半天,敢情这唯一需要他出手迷晕的杨馨,居然还是拜他人手笔所赐?
陆城轻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毁尸灭迹?这事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还有更有意思的。”萧品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浴室,正提着烟杆鼓捣着浴缸里陈二的尸体,此时将浸透的衣服挑了一挑,回头看着众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看看这是什么?”
“别客气……你们看就好。”贺启年扯了扯嘴角,感觉对这位萧大小姐的彪悍简直有了认知的新高度。
陆城深知贺启年纯属小时候看鬼片看出的心理阴影,明明身为异能界的人偏偏是对这种东西由内而外的感到抗拒,眼下没有直接拍拍屁股跑路绝对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也就没有强求,自己凑到萧品央的身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么一看,倒真让他再次感到意外了。
一张符纸。
在陈二的身上,分明贴着一张已经开始腐朽的符纸,因为长时间的浸泡缘故,上面黑色的墨迹已经渲染开了,让人看不出原本的图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是出于符箓师的手笔。
这也就难怪,明明已经死透了的陈二居然还能这么生龙活虎地招摇过市了。依旧是他的身体,依旧是他的感官,在这么一张符纸的驱使下,所做出来的一言一行自然也就是完全参照着本人最真实的生活方式进行着。只不过此时施放在他身上的异能一经收回,顷刻间就恢复了本该有的腐蚀发臭的真实样貌。
说起符箓师一脉,可能很多人并不能理解,但如果说是古时候那些赶尸驱僵的茅山道士,怕是没有人会说不知道的了。他们可以借用绘制不同的符纸来驱驰各种死物,甚至可以借用这种方式让尸体不腐,以仿似永生者的姿态永远存活在世间,但不论说的多么的冠冕堂皇,那些已死的躯壳,说到底也不过是他们玩弄在手中的傀儡罢了。
可惜就可惜在已经完全看不出了符纸上的图案,要不然,符箓师不管主家还是旁支,传承的绘符术向来是从不外传的,如能留下符号的半点线索,就可以顺藤摸瓜地继续追查下去了。
“没想到那帮臭道士居然也有搀和这事?”陆城这不屑的话完完全全地发自于他的内心。
因为本身职能的关系,自古以来,以灵魂为信仰的魂师一脉,和将失去灵魂后的死尸作为载体的符箓师一脉,因为理念本质上的完全冲突,几乎可谓是水火不容的。这样的关系发展至今,虽然表面上并不似以前那样互为仇敌,但两家的人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往来,彼此甚为嫌弃。
正在此时,原本一片寂静的夜幕被一道凛冽的惊雷划破,将半边的天际彻底映亮,顷刻间又再次回归到了平静。
但这样的沉寂持续不过两秒的时间,又一道惊雷重如擂鼓地落下,这一回,仿似直击在了艾森会所的屋顶上,整幢楼就跟着这样沉沉地晃了晃。
这种天震地撼的震荡结束之后,外面依旧没有半点动静,似乎所有人依旧堕入在梦想当中没有惊醒,一片诡异的寂静。
贺启年正吐得有些发虚,这一晃下忙扶住墙壁这才没一屁股摔在地上那片酸臭的秽物上。他摇摇晃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满脸疑惑:“这气象台能不能靠点谱,天气预告没说今天要下雨啊?”
陆城的视线透过玻璃窗落在屋外,看着那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的大雨,嘴角勾了起来:“我亲爱的小贺总,现在再精确的天气预告都拯救不了你,这是有人立了结界在招呼咱们呢?”
贺启年的嘴角抽了抽:“搞了半天,陈二这小子居然就特么是个诱饵?”
“哟,所以这是想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在我跟前玩法阵呢,真有意思。”萧品央无端被惹进这么复杂的局面当中非但没有半点恼怒,光从表情看,只觉愈发的蠢蠢欲动,似乎恨不得就把这暗中的人揪出来面对面地solo一把。
贺启年见她说完就抬步要往外走,忙不迭一把拉住她,道:“你不能去!对方什么人都不知道,别冲动乱来!”
萧品央扫了他一眼:“难道就这么窝在房间里等着人家一道雷把我们全霹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结界,陆城就联想到了跟着那个浅仓左一的齐藤英子小姐。但他之前和这个女人曾经交过手,以对方的精神力,又实在不像是能做出如此庞大阵法的人,恐怕还有其他人参与到了这件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