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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走远后面的话落在耳后就已听不清,然我走在那仆从的身后,脚下一个踉跄却是险些摔倒。

“我姓吴。”

“应熊贤侄……”

我哑然。这个清朝中姓吴名应熊的名门公子,除了吴三贵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之外,还会有第二个人吗?出了常宁府,又落入了吴家的手上,我还真是……

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该当如何来解释自己的命运了。这样一闹,想要留下来混吃混合的年头当即已经没有了,一心想的唯独只有如何能早日离开这里。

吴应熊这个人……怎的来说也都是个危险人物。而且,并不是个落得善终的角色。看他如今可以出现在这偏远的地方,显然还未迎娶公主过门,那也意味着,离吴三贵的谋反理当还早的很。

遇到他后我才想起还有吴三贵这么一个危险的因素存在,不由又念及玄烨,一时有些踟躇如有机会,是否应当暗中提醒他一句。但是我也已经忘记了确切的历史,无法确定那危险的年份究竟是在何时。总归是在清朝留了太久,很多事情已经叫我记不清了。

这时候前方领路的仆从已经停下了步子,站在那里回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进去。看他这样的神色,分明也未将我当多大的客人对待。

一方面我对吴应熊本就无任何的好感,另一方面他们对我态度越是不耐越是对我日后的离开有利,于是我也乐地让他这样“薄待”。前头的屋外本来落了一个锁,领路的人将门锁打开,我轻轻地一推,门便开了。

屋内的摆设倒也干净。

☆、第九章 一落纷纭难覆身 1

作者有话要说:正式调整完毕,可能比预定的7月晚了一些,不过明天必更一章,

因为太久没更新的缘故,有些剧情点目前还定的有些乱,如有没有衔接上的还请见谅。

然后之后可能是周更的节奏,本文已决定不v也不申榜,周更至完结,如上。

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欣赏摆设,我的视线很快就落在了屋里的那张床上,上头躺了一个人,被褥沉沉地盖着,把所有视野都给挡了去,看不出来模样。

背后那人显然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强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我一步又一步地往里走去。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我只感到每走一步自己的心都好似要从口中跳了出来,只是强压着呼吸,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本来并不是一个信佛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的,来了这个大清朝之后,我就忽然变得格外信奉佛祖。

当那张脸完整地落入我的视野中时,只感到全身一软,紧绷的那根弦顷刻松下,整个人差点在脱力之下就要软绵绵地跌坐到床边。

心松下的同时,我身子一软就顺势坐在了床榻边上,轻轻伸手,贴上柳品笙的脸颊轻轻抚着,眼角不知为何微微一涩。

门口那个看守的人显然诧异于我们这对“兄妹”为何举动这样亲昵,不由多看了几眼,然我也顾虑不上那么多了,只觉得心口的那块石头沉沉地悬了好久,终于彻彻底底地落了下来。

第一次感觉,柳品笙或者是这样好的一件事,好像只要有他在,就足以叫我感到安心。当时离开皇宫的时候不曾想过,自己会在哪一日再次这样为了一个人牵肠挂肚,我不知道对于他的情感究竟是不是出于爱意,然我分明知道,这个世上,他已是我格外牵挂的一个人。

看守的人等得不耐烦了,终于在门口嚷嚷了几句叫我走。

柳品笙的脸色苍白,眉心微微锁着,额边尚有几分绵薄的汗迹,我看着心疼,一时更是舍不得离开,心里担心着,忙是对那个仆从扯了一抹笑:“这位大哥,我与兄长走散多时,现在好不容易才刚见面,能不能通融一下……”

这样说着,我本想摸索一些东西贿赂,然而摸了半晌也没有摸出个所以然,才明白自己从常宁那里逃出来的时候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的。

大概是看我半天没有表示,也猜到我恐怕是身无分文,那个仆从的脸色顿时又黑了不少,“哼”一声道:“这事恐怕由不得我做主。爷只说了带你过来看看,回头我还得去给爷复命呢。”

大概是看我双瞳剪水的模样有几分可怜,他清了清嗓子,道:“你要是想要留下照看你哥哥,恐怕还得去跟我们家爷请示过才是。”

他这样一说,我也知道按照礼数的确是该这样,于是恋恋不舍地又替柳品笙掖了下被角,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外走去。

如今这里既然是吴应熊的落脚点,不管本来这庭院是做什么用的,至少以吴三贵现在的势力而言,他家儿子住的地方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敢来骚扰的。何况看吴应熊前头的表现,显然是在暗中筹划着什么阴谋,也不记得离他们造反到底还多少时间,但是看他这样紧张的模样,几乎可以断定,至少暂时一段时间内,这里尚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