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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成大事者就必须这样吗?他们若不是不感疲惫的……

良慈朱唇轻咬,已隐隐泛几丝轻薄的血色。微白的脸上有一丝惊慌,哀求般,她道:“主人,你明答应,事成之日,定不会为难他的……”双膝一软,她竟是跪在了地上。

拥我的怀在此时不易觉察地硬起,我这才发觉自己尤未挣离。亲昵的动作,未回眸,我却再此时硬不下心。

“成大事”?何为“成大事”?是家,是府,是官,是爵,还是国,是江山,甚至是,天下?

手足,在帝家永远薄地微不足道,又偏有这样的血缘。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情,又有谁可懂——高处不胜寒。

视线低颤,我依旧不愿回身,不想看到他此时或许只留眼底的那一滴泪,怕是亦会让我动摇。

常宁纤薄的身躯立于风中,衣衫这般低柔地随风舞起。伸手,枝际的花被细长的指尖折下,陡然握紧,叶瓣凋残。原有的细刺划过肌肤,松手间零落几点朱红。白花染血,纷繁凋坠。

他的唇际有华丽而妖邪的弧度,吐字清晰:“应了你的事,自不会反悔。”那一刻,仿佛残忍地令人窒息。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恭亲王。不是平素中的纤衣微扬温和恭谦的男子,也不是那抚琴如斯,举手投足引人入仙境的如斯遗仙。当悬上“恭亲王”的名号,他便只可为如现下这般,有如惑人的妖逸修罗。

我不明白为什么皇室中人总有那么多的姿态,如过场般一副副地换着面具。偶间触及的总是不为人知的又一面,偏永无法将他们了解。玄烨如是,孝庄如是,常宁亦如是……此刻的冷清,犹见常宁漠然的笑意低下遗留着的一丝苦。

似乎这个男子曾说过,唯有高居所有人之上,才可保护身边之人。我惶然。

“你走吧,宜贵人的事,而今只有看她自己的了。”常宁道,“皇兄不会让她死。除非,是她自己一心不求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