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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要小心她。”我将纸卷回递给明如,她便迅速地收了回去,看向我,问:“你怎么看?”

“无事如有事,多堤防,可以弭意外之变;有事如无事,时镇定,可以防意外之身。”

我的话浅浅扩开了一片天,低碎几声鸟鸣。

孝庄找我去是在身子养得差不多了的时候。

一路而去,我也无心观赏周围的景致,只是茫茫然动着步子。抬眸处,一缕阳光低漏,偏是暖不了什么。

带路的太监在曲折的廊间穿梭自如,我只得也随他饶来饶去的了。

最终被领入的是一焚香缭绕的佛堂。虽有诧异于孝庄所选的见面之地,也不便表达什么。待那太监退去,我方款款做了个万福:“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吉祥。”

孝庄未出言,指间佛珠盈动,口中梵语依然。只是微微伸手示意,算是让我免了礼。

她一直不说什么,我也不便先行开口,只能在那干干地站着,听着那估计连佛祖也未必听地懂的经文。闲来无事四下打量,只见古木构造,简朴又不失庄严,较这紫禁城少了分皇家的气派,但更有一种威慑。

紫木轻绕,天然而连。顶间不知有自何处漏入的光线,几缕,低和地迷了眼。

古鼎沉香烟锁,轻风迷思微然。

抬眸处,见正前方的佛祖善然的笑意,偏仅入了目,而未入心。

并非只因我知道一切不过虚幻,而是因为——佛从不曾给过我温和。既然是这样,那么,他的善于我有又何意呢?早自八岁那年只身离开孤儿院的那刻起,我便曾告诉过自己,此生绝不靠任何人,靠的仅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