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没什么。免礼罢。”
我伏了下身子完礼,站起时双脚已经麻木泛酸,但我低着头再也不敢向上方看。
我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已经惹恼了这天下最不好得罪的主。
皇后的声音自顶上传来:“皇上,你的脸色并不太好,这是怎么了?”
这话就像锐利的刺直直扎进了心里,浑身不适的感觉刹那扩了开去。
只听玄烨那小子低声说了句“没事”,但我的神经紧绷了后就怎么也舒展不开了,这跟锯木头的感觉一样叫人心里发毛。
总听人说面对一只老虎的时候你宁可它对你吼,总也比它对你笑时的好。
“赐宛文小主玉珏一块,进封贵人。”太监的声音悠悠传来。
有人托着玉珏走近了,我一心想快些走,慌忙掬身去接,然而“谢皇上”这三个字在嘴角还没成形,就已卡在喉间出不来了。
我的余光瞥到了一缕衣襟,是刺眼的金色锦袍。
在这里,除了他还有谁敢穿这种无上高贵的色料……
哪有皇上亲自给贵人送信物的,他这不是存心让我的处境变得难堪么?想着,我的心里不免有些窝火,自进宫后我素来只求不要锋芒太露,这样一来先前的所有努力等于是付之一炬。
“怎么,不敢接吗?”玄烨的声音中仍留有怒意,音量压得很低,只有我一人听到,呼吸抚上了发线,丝丝柔柔地带点莫名的昏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