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不过几个月而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如此憔悴?
樊一旭的眼睛细细的描绘着他俊秀的面容,慢慢直视他的眼睛,却忽然发现,那漂亮的眸子里,竟已经有泪含着,纵然他面无表情,可那泪,却还是摇摇欲坠。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清晰的从开合的唇间溢出:“明日寅初,我来送你离开。”
这一刻,樊一旭清楚的听到了心中有一块地方彻底空了,从内部散发着冷意。
也罢,若是留着让他如此难过,还留他作甚?
倒不如如他所愿,放他离开。
冬日的太阳光线惨白,刺在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寒意,男人黑色的靴子踩过了地上还未来得及融化的雪,楚际云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起了他轻柔的嗓音:“多谢。”
男人没有回头,亦没有回答。
是熟悉的夜,由于黑蝎教的族人们所在的是山间最高处的缘故,这里一到晚上风便出奇的大。
楚际云所在的房间里,窗子紧紧的关着,唯有亮起的一灯如豆才能让人看出屋内的人还没有睡下。
楚际云坐在紧闭的窗前,目光落在书桌上层层叠叠的白色纸张,抬手将热水倒入凝固的砚台中,动手研起了墨。
他几乎能够想到,樊一旭在这里整理账务的时候,定然的面无表情的。
那个男人是不爱笑的,他知道。
手中的狼毫笔沾了墨迹,楚际云的手指按在了纸张上面,抬笔欲落,却忽然发现,自己竟是无甚可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