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必须要赶快离开,趁那个男人还未清醒过来的时候。
他没有时间悲伤,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悲伤,因为是他将楚际云放在奉城外面任其生死的。
他后悔了。
可是在对楚际云的忠诚于对父亲的孝道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父亲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太重了。他无法背叛父亲,因为那是生他养他培育他的男人。
在听闻了母亲恶疾缠身只为见他一面的时候,他不得不走。
不得不抛下他。
因为带着他回去,势必要遭到族人的讨伐,他的父亲更不会容他。
只因为他是湘人。
马车轱辘着前进。
樊一旭低下头,轻轻贴着他冰冷的面颊。
楚际云的双目紧闭,嘴唇的颜色也是苍白的,失去血色的人是很可怕的,可他却似乎完全不在意。
他的手贴着楚际云的后背,将真力输入进去,近乎虔诚的凝视着他。
直到怀中人的肌肤慢慢热起来,他才暂时放开输入真气的手,转而挥手撩开肩上的黑袍,露出肩上黑色的蝎子。
生于体内的寄生蛊,寄生蛊的颜色越深,便证明这个人的血统越纯正,也证明这个人的生命力越顽强。
可如今,那个蝎子的颜色已经变得灰色,犹如楚际云的头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