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尚点头表示明白,蒲导满意地微笑着,一副自家的孩子悟性就是好别人家的没法比的样子:“你先找找感觉,行了就告诉我。”
黄尚拂过书桌,桌案整洁,只有寥寥数本奏章,翻开一看,尽是空白一片。此处摆设,距离,质感,都与旧时无一相同,他抬眸一望,各式的机械线缆纵横交错,剧组成员各司其职,在下方注视着他。
黄尚说不上是怀念还是感慨,只觉得这一切,果然如梦境,只有身上的闷热和远处吹来的清风才有一丝真实。
假亦真时,真亦假。他顺手拿起毛笔,一入手,就觉得感觉不对。
制笔手艺太差!竟还比不过金融家随手一支狼毫。
“周易,把笔给我。”
他把手上的毛笔往架子上一放,接过周易递过来的狼毫——黄尚专用,金融友情提供。
笔锋一寸,杆长指掌,他蘸墨提笔,试了试,便向台下说道:“开始吧。”
语毕,提笔悬空,稍稍一顿,在白纸上写出数行小楷!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黄尚专注于挥毫,完全沉浸于誊抄《庄子·齐物论》之中,灵魂仿佛超脱于躯壳,回到了千百年前属于自己的时代,仍是危机四伏的处境,茕茕孑立,踽踽独行。
庄周梦蝶,不知梦里梦外。
他搁下笔,有些惋惜地看着眼前的字句。纸质尚可,可惜,墨不如金融私藏的好。
黄尚暗自决定,下次从金融那儿捎点墨出来。
冯丽娜在门外看着他放了笔,就按照蒲导的指示从门口踏了进来。
阳光洒进御书房,她一袭红衣,描金贴花,眉目中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