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屿微微叹息,想挣扎着去抬他低垂脸庞,手臂一动,却痛得难以移动。想着那人始终不抬头,怕是眼中已有了不愿人见的泪水吧?
声音放了再不隐藏的宠溺温柔,他低低道:“别担心,长在肉中后,毒性早淡了——只今天见了你,才疼得厉害……”
“干什么……不拔了去?”
“真的不懂?”他叹气:“这痛既然是你给的,我自然要它锥心刺骨永不稍离。”
夏云初身子似有丝轻动,痴痴望着那长人皮肉的黑刺,心中悔恨疼惜得寸寸绞住——明知这人狂性一发什么也做得出来,当年又何苦激他?
“匕首,你那削铁如泥的匕首呢?”他忽然咬牙道。
萧红屿慢吞吞从怀中掏出匕首来,不动声色交到他手中。看着他抓住自己手臂,咬牙犹豫良久,那匕首终于寒光一闪便要刺下时,忽然把手一缩:“你干什么?”
“我……帮你把刺挖出来。”夏云初沉声道,语声却有丝哽咽。
“不要。”萧红屿声音温柔,却不容抗拒:“这刺是你给的,我要留着。”
夏云初愕然抬头,半晌眼中起了微怒:“我要收回来,不成吗?”
“不成。”萧红屿神色古怪:“你从没给过我什么东西,害得我这几年来睹物思人也不可得,这礼物虽霸道,总好过没有。”
夏云初静静看着他坚决神色,脸上微怒消敌,换了淡淡凄然:“没给过你任何东西?我的身子,不算吗?”
微微垂了眼帘,眼睫在阳光下落下道弧形黑影,轻轻颤着:“我的心……也不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