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日子,美好得宛如天堂。抛开了不同的身分,忘记了彼此的种族,只是一心一意地相爱就好了,每天早晨起来看到爱人的神情眼波,那就是一天的快乐源泉,可以孜孜不借地流淌。

远离原来的身分,他们生活在少有人至的郊野。

那时候,他每天会采来满屋的鲜花,装点他们那间简陋却温馨的小居,谁说在魔族眼里,这些花不过像食物一样没有意义?她曾经忍着饥肠辘辘,一直到太阳落山,才依依不舍地吸走那些花朵的精气。

谁能舍得呢?他说过,在人类眼中,花朵绽放,量表达爱的花语……

「傻瓜……尽管吃掉好了,你很好养!」风岩曾经大笑着,调笑晏晏,「别的人类男人又要养家糊口又要送花表意,难得我只作一件事,就能两全!」

在这恍惚的,生命即将远逝的一刻,那些甜蜜醇美的日子,明明就在昨日,却已经飞逝如水,杳不可寻。

倒在地上的诺银,脖颈上的伤门,鲜血流淌的速度,并不曾有一丝减缓。可是飘移的注意力没有一丁点放在那上面,她的思绪,一直停留在远方。

想到了什么呢?是携手同游,抛开一切责任和犹豫的那段日子?还是后来兵戎相见,惨淡相对的那份惊心?

她凄凉地笑了。

本以为,他们的日子就可以这样过下去,无忧无虑。本以为,这份不伤害任何人的爱情虽然禁忌,却也能够得到纵容和谅解。可是,他们还是错了,错得惊心动魄,错得无可救药。

假如她当初再小心一点,警惕一点,是不是他就可以被永远隐瞒着,不用面对那种背叛和欺骗般的痛彻心扉?

是的,只要她那个时候再小心一点点,一点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