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悚然一惊,俯首应道:“是。”
消息传到苏家时,苏志安已经歇下,听闻东宫急召,匆忙起身更衣,往宫中去。
“殿下漏夜传召,所为何事?”初夏的夜晚虽有风,但仍旧是热的,苏志安额上生汗,顾不得擦,便道:“可是边疆有动?高昌,西突厥,还是吐蕃?”
李政平静看着他,道:“你让文媪同太子妃说了些什么?”
苏志安一时反应不及:“什么?”
李政面沉如水,道:“我问,你让文媪同太子妃说了些什么。”
苏志安面上有一闪而逝的诧异,恍惚,随即转为滑稽,难以置信,最后,方才道:“殿下深夜传召,不为军国大事,竟只为一妇人?”
“你口中的妇人,是我的妻室,东宫的太子妃,皇太孙与渭河县主的生身母亲,”李政沉声道:“志安,君臣有别。”
“原来殿下是为此事兴师问罪,”苏志安一掀衣袍,就地跪下,坦然道:“臣的确委托文媪,向太子妃说了几句话,殿下既问,更不会有所隐瞒。”言罢,便将那日文媪所说之语全盘托出。
李政惊怒交加:“你怎么敢向太子妃说这种话?”
这等诛心之论,何其恶毒。
李政思及晚膳时钟意那几句锥心之语,心中既痛且愧:“放肆!”
“殿下,《易》云,家道正而天下定,”苏志安道:“您是储君,将来更会是天子,这句话原该比臣更清楚才是。”
李政冷笑道:“你是想说,东宫家道不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