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一颗心原还提着,此刻听他问出,却觉松一口气,又低声应了句:“是。”
“朕年轻时,正值天下大乱,远没有那么多闲心儿女情长,”皇帝微露回忆之色,语气了有了几分感慨:“何氏是朕原配嫡妻,那些年朕征战沙场,便是她主持内事,联络天策府中诸臣,说心里话,称一句贤内助并不为过。而阿苑她,却是朕此生最为珍爱之人……”
原来李政的生母,闺名唤做“阿苑”。
再则,一个是何氏,一个阿苑,皇帝心中远近,也可见一斑。
“天子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也会有很多无可奈何,有时候,甚至不得不牺牲一些东西,朕是这样,太上皇也是这样,”皇帝温和的看着她,道:“所以,朕希望青雀能少走一点弯路,不要受朕昔年受过的苦。”
钟意心有触动,静默不语。
“朕不是一个好的丈夫,无论是对于何氏,还是对于阿苑,但青雀跟朕不一样,”皇帝向她一笑,道:“朕今日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以天子的威势相压,只是不忍心叫他情路走的太难,希望你能理解一个父亲的苦心。”
钟意由衷道:“陛下是慈父。”
“你是觉得,朕只对青雀而言是慈父吧,”皇帝眼明心亮,敏锐道:“在那之前,居士不是都觉得朕对太子太过于冷漠吗?”
钟意被他点破,心中有些窘迫,道:“我并不知太子昔日所作所为。”
“阿睿他……本性其实不坏,要说当年泾阳候世子之死,是他有意诬陷给青雀的话,朕是不相信的,”皇帝叹道:“泾阳候世子一死,他应该是吓呆了,下意识的去找皇后,顺着她的心意,将此事丢给青雀,事后即便想改口,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