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默然,忽然叹口气,道:“对不住。”
钟意微怔:“怎么这样讲?”
“我没照顾好你,”李政深深看她,道:“不该让你接触到这些的。”
钟意从他手中抽回手,道:“你大概觉得,我只适合养在金玉笼子里吧。”言罢,转身出了军帐。
战况惨烈,鲜血遍地,她走出没几步,便险些踩到一处断肢,原地顿了顿,才继续前行。
卫所所在的三千军士也参与了方才那场战事,其余两个校尉远远见她,又惊又喜,上前施礼,语中崇敬:“居士,多谢!”
军中出现女子,无疑是极扎眼的,众人望过去,便见那女郎绢衣素带,雅致翩翩,脖颈处尚有血痕,素衣也有所沾染,却仍有皎然高洁之气,心知便是那位以口舌劝退突厥来军的大唐女相,心中敬佩,齐行军礼,震声道:“居士,多谢!”
钟意微微一笑,回了半礼,道:“幸不辱命。”
一场兵祸得以幸免,终究是好事,秦王率军赶来,自是功劳,然而出力最大的,还是钟意。
军士心中振奋,也不知谁先喊出口,最终万众一心,齐声高呼:“万胜!万胜!万胜!”
军营中的慷慨激昂之气,同长安富丽奢靡迥然不同,钟意含笑看着,觉得心中某个位置被触动了一下。
“从来没有女人做过这样的事,”李政不知何时到了近前,轻轻道:“阿意,史官会永远记住的你名姓。”
钟意但笑不语。
李政静静看她,道:“这是你的志向吗?”
钟意微怔,转目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