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半分沾沾自喜的神情都没露出,他静默半晌,却道:“对不住。”
钟意诧异于自己此刻的心平气和,她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先前不知道,”李政嘴唇动了动,目光愧疚,歉然道:“年夜那晚,不该那么说的。”
“我也打了你,”钟意反倒笑了:“都过去了。”
李政能感觉到她含笑面容下渐起的坚冰,就像他们在这个屋内见第一面时一样,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
而现在,可能是他融化掉这层坚冰的最好机会。
一旦失败,也很可能万劫不复。
李政在心里鼓起万千勇气,方才试探着道:“前世,你按照婚约,嫁与沈复了,是吗?”
钟意笑了,轻轻颔首:“是。”
虽然那都是前世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也完全无法再去经历,可听她说那声“是”,李政的心仍然不可避免的痛了一下。
他顿了顿,方才继续道:“你跟他因为某些事情生了龃龉,然后和离,又改嫁给了我吗?”
钟意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有一把钝刀子在割,一下又一下,那伤口粗糙而狰狞,血肉模糊的滴着血,痛的她几乎说不出话。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叫她忍了下去,再次点一下头。
“前世,”李政未曾察觉,斟酌着言辞,半晌,才再一次开口:“越国公是不是因为那场山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