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凡又气又笑:“我说天下哪有这么狠心的爹,果然是你胡说八道!害得我今天一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被逼着……只恨不得真地砍你爹一刀!”
我对他怒目而视:“你敢!你敢伤我爹,我就再也不要理你!”
他翻个白眼:“现在当然不敢了,以后巴结他老人家还来不及呢。”随即又皱紧了眉头,“不过既然你爹平日里对你这么宠溺,今天这个样子,倒真的有点反常。”
我伤心地点点头,有气无力的:“何止反常啊,我觉得他好像换了一个人,变得好像不认识我是他儿子了哎。”
钟凡喃喃道:“对了,你记不记得,你爹刚才说了一句话‘皇帝我也敢杀,何况一个小官差’?”
我担忧地看看他:“喂,大黑炭你不要这么记仇嘛……”
钟凡瞪我一眼:“我不是说那个。虽然你爹性子是很狂傲,当今皇上又不是什么明君,可是‘杀皇帝’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寻常人还是不敢随便挂在嘴边的——你以前难道也经常听他这么说?”
我困惑地想了想,摇摇头,果然没有。“他是今天气狠了吧?”
钟凡摇摇头,亮亮的眼睛里精光一闪:“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件十八年前的旧事来。”
“什么什么?”我好奇地问。
“我当捕快以来,也曾翻阅过几十年间各种无头离奇要案。刚才听了你爹那句话,不知怎么,我就忽然想到了十八年前一件大案,当时可算是轰动朝野,天下惊悚。
“那时先帝宣宗还未驾崩,金国人也还没如今日这般强大,只敢在关外小小骚扰而已。宣宗二十年正逢天下大旱,于是皇上决定在普化寺外公开祭天祈雨。那时裴大将军刚入仕途,却已深得重用,刚被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祭天大典当日,正是他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