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便停了脚步,轻问道:“老爷有事吩咐?”
“不,没有, ”谢偃有些踌躇, 道:“太晚了, 还是去你那儿歇息吧。”
卢氏轻轻颔首,没有再说别的,略往一侧让了让,示意他先行。
今日的寿宴热闹,孩童往来也多,谢玮与谢澜有些玩儿疯了,也累坏了,困倦的不行,晚膳时胡乱用了几口,便一道去睡了。
卢氏进了院子,便同谢偃分开了,先去见了两个孩子,见已经睡得安稳,叮嘱保母几句,才回房去梳洗,准备安寝。
谢偃比她回去的早,作为男子,梳洗的也快些,卢氏坐在镜前将钗环卸去,他便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迟疑再三,轻轻唤了声:“夫人。”
卢氏将耳铛取下,搁进妆奁,应道:“怎么了?”
谢偃却有些不自在,打发侍奉的仆婢退下,这才踌躇道:“我前几日,偶然见到了那几年的进士名录。”
卢氏神情不变,将另一侧的耳铛取下,淡淡道:“然后呢?”
谢偃见她这样云淡风轻,便更不自在了,轻咳一声,道:“仿佛,嗯,仿佛也没有什么很出众的。”
“唔,”卢氏又应了一声,又道:“所以?”
“我当初随同父亲去邢国公府提亲时,都已经连中三元了。”谢偃说了这么一句,又微低下头,道:“敬道当年也是要点状元的,只是先帝见他生的好,才点了探花。”
卢氏已然散了头发,取了犀角梳子,轻轻梳了两下,道:“谢家满门玉树,自然不同凡响,老爷与敬道当年,不也是一时双壁吗。”
她反应这样平淡,谢偃心里便有些发涩,犹豫一会儿,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温水是早就备好了的,卢氏去净了面,拿巾帕擦拭过后,见他仍不做声,便回过头去,问了句:“你从来不在家里说这些的,今天忽然提起,是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