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偃虽早有预料,但听事成定局,终究松一口气,起身谢恩后,又道:“爵位历来由嫡长子承袭,臣的长子倒还成器,也已经有了嫡孙……”
顾景阳明白他话中未尽之意,提及嫡孙,无非是怕来日淑嘉县主生子,为爵位生出龃龉来,便道:“行瑜人品端方,又系嫡长,自然应当承袭世子之位,他的嫡长子,自然也该是世孙。”
谢偃赶忙称谢。
午后的日光绵长,斜入内室,映的案上那只长颈海棠瓷瓶都有些耀眼了。
顾景阳被晃了一下眼,目光微顿,忽然侧目去看谢偃,道:“前些时日,魏王世子进宫去,说要求朕赐婚。”
他端起案上那盏茶,缓缓饮了口:“朕着人问了问,他想娶的,似乎也是世明之女。”
内室四角的冰瓮徐徐冒着凉气,顾景阳的语气也平缓,谢偃却觉背上生汗,心中慌乱,有些坐不住身。
陛下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谢家首尾两端,四处下注?
天可怜见,那事完全是谢徽自作主张,谢偃自己也觉得冤呢!
他在心里叹口气,又怕为此伤及陛下与女儿的情分,略经思量,只得道:“家中小女不懂事,同魏王世子生了私情,着实是……”
顾景阳神情不变,道:“世明觉得应该如何?”
谢偃低声道:“小女同世子有缘无分,前几日染了风寒,已经卧病良久了。”
顾景阳静静看他半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谢偃正惴惴不安之际,却听他忽然问:“世明,你有多少姬妾?”
谢偃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道:“陛下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