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这才注意到,她左手执的笔是羊毫笔,右手执的笔才是狼毫,心中更是大震,面上也具是惊叹之色,只是碍着阮琨宁还没有写完,这才暂且将啧啧称奇咽下去罢了。
羊毫性软,写出的字也偏向于温绵,最适宜交于女子或者是刚刚开始习字的幼童,而狼毫笔质地较硬,写出的却是偏向于男子刚劲,正是用于男子习字。
可是阮琨宁此时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以羊毫笔书隶书楷书,却又以狼毫笔来书行书草书,难度较之两手分别写出不同的字体,却是更加的难上加难,令人望而却步。
尤其是从草书转向行书的那一笔,从大气淋漓到收敛着的行云流水,虽然还是盎然快意,却是较之前者浅淡了几分,对于书写者的腕力乃至于对于笔势的控制力的要求无一不是顶尖,阮琨宁却是如此轻而易举的做了出来,委实是令人惊叹。
莫说是年轻一代的名士才俊,便是卢庭州自己,与一边的王梁徽嵊先生,也都不敢说自己真的能做到,更何况是其余人呢。
阮琨宁写的并不算长,说话的功夫,便施施然抬手收了笔,重新将其放到了一侧的笔洗上,抬手示意,云舒上前来为她解开了敛起的衣袖。
崔博弦离得近,凑过去看了看那两张宣纸,却忽的一笑,道:“阿宁果然好才情,为兄委实是自愧不如,今日得见如此工法,当浮一大白!。”
听得崔博弦的话,王梁几人这才重新看了过去。
他们方才只注意她的书法笔法,难免的忽视了内容,等她此刻写完,才将视线投了上去,面上先是闪过诧异之色,随即脸上却皆是露出了几分笑意。
阮琨宁笑了笑,大喇喇的道:“我既没有出口成章的本事,却也只好现一现过目不忘的本事,班门弄斧一番啦!”
原来,她这两张字写的,不是别的,正是阮琨碧方才所吟诵的最后两首诗,而且更加妙极的是,她并非原封不动的顺着写了下来,而是倒背着,按照相反的顺序将两首词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