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阮琨宁的话,他笑着回道:“左右阮阮早晚都得是我的人,也总归会是我的妻,早早的喊我一声郎君,又有什么大不了?”

不等阮琨宁搭腔,他便笑盈盈的,抢先唤道:“阮阮……夫人?”他轻轻地摇了摇阮琨宁的肩膀,带着一点几乎显现不出的撒娇,低声道:“好阮阮,应我一声,只一声,好不好?”

阮琨宁斜睨他一眼,哼了一声,眼底全然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却强自嘴硬道:“哪个是你夫人,没羞没臊,少在这里套近乎,没的胡说八道。”

韦明玄却厚着脸皮凑上去,好像一只要露出肚皮叫她摸一摸的猫,摇着尾巴道:“夫人只管可怜可怜为夫可好?左右早晚都要叫的,如今便早些时日应上一句,叫为夫早些欢喜片刻,好不好?”

阮琨宁抿着唇发笑,见他一脸的心急,眼看着要忍不住之际,才道:“你只喊了一声,又是隔了这一会儿,却叫我怎么应你?”

韦明玄此刻脑子转的飞快,尾巴也摇的飞起,当即便又喊了一声:“夫人?”

阮琨宁笑着应道:“嗳。”

一连串的大礼包下来,几乎要把韦明玄砸晕了,整个人也像是踩在云上,脚下飘忽的厉害,叫他几乎要站不住身体。

阮阮今日难得的肯认了二人之事,的确是出乎他预料的,此行的顺利程度,也同样是大大的出乎他预料的。

人间事便是这般的奇妙,更加是难以预料。

谁能想到呢,前一夜,他还在为了如何同阮阮讲明愁苦的难以入眠,为他们是否会再度分道扬镳而疑虑忧心。

可是不过隔了一夜,到了今日清晨,之前的那些困扰担忧竟都像是鬼怪遇见佛光一般的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天的霞光辉射,使得人一颗心都跟着亮堂起来了。

韦明玄的确为阮琨宁今日的热切所打动,心头也是颤抖不已,可心里头想着前世之事,却还是有些迟疑不定。

若是别人,或许就真的会这么糊弄着过去了,可是韦明玄对着阮琨宁,却绝对是各种真善美的化身。

即使阮琨宁表现的已经将之前的事情翻篇了,此时瞧起来也极为圆满了,他却还是神色极为认真的握住阮琨宁一只手,再度解释道:“阮阮,前世之事早已经是过眼云烟,我自是没法子证明什么,可我的确不曾有过别人,从来都只念着你一人的……”

阮琨宁初时怔了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将他的话在脑子里头过了一遍才反应了过来,她没想到韦明玄这么实诚,明明自己都表示过去了,他居然还会重新提起这一节。

韦明玄的话一入耳,她方才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的心思便急速的淡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在心中升腾起的歉意与辛酸,她抬手阻止了韦明玄继续说下去,微笑道:“还讲这些做什么,我信你便是了。”

韦明玄微微一怔,没想到自己的千言万语还没有出口,便将矛盾化解了,顿了顿,到底还是认真的再三确认道:“真的没有。”

阮琨宁被他这一句话逗笑了,随之鼻子却忽的有些酸,伸手轻轻地掩了掩唇,不叫自己流露出什么不对的情绪来,心头一动,问道:“你年纪到了,却不肯娶妻纳妾,难道,便没有臣子去进言吗?”

“刚开始自然是有的,”韦明玄只定定的看着她,浑不在意的道:“我总是不肯,后来渐渐地就没有了。”

他说的极为轻松,那其中的情意却重于千斤:“只要是一个人不想去做的,别人其实无论如何也是勉强不了他的,除非那个人,并不是真的,非此人此事不可。”

阮琨宁努力克制住的眼泪还是出来了,一点都不受她的控制,她由着韦明玄吻去了那泪珠,柔声道:“郎君,你怎么待我这样好?”

韦明玄将她的脸庞按到自己怀里去,低头轻轻地嗅着她如云秀发的清香,笑道:“阮阮是我夫人,我不待你好,还能待哪个好?”

阮琨宁也不知怎么,一双眼睛在今日格外的不争气,明明韦明玄只说了几句话,它们便再度发烫,几乎要抑制不住那些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了。

她合上眼忍住了那股冲动,只笑着伏在他宽阔温暖的怀里。

韦明玄也没有非要她一个回答,只是继续道:“阮阮,我嘴笨,不会说话,总会不小心惹你生气。你要是不喜欢,就只管告诉我,我都可以试着去改的,”他搂住阮琨宁腰身的双手加了几分力,像是他坚定不移的心意,温声道:“我会给你最好的。”

阮琨宁直起身来斜了斜他,抬手抹去了自己眼眶刚刚盈出来的泪,道:“你要是还不会说话,世间便不会有人会说话了,”她伸手打了他一下,不重,小女儿家撒娇的意味多一些:“好在我只描了眉,若是真的傅粉涂唇了,指不定就要花掉的,岂不是没法见人?那我可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