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眉头抽了一下,叫住身后的云舒云夏:“走了。”

贾兴咬着小手帕难以置信:“天哪,怎么能对奴才这么绝情?!”

“……”阮琨宁:“我们快走!”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地方,阮琨宁才觉得真的松了一口气。

仔细数数时间,其实也只不过是过了一个半时辰罢了,算不得什么的。

可是对于阮琨宁来说,在昭仁殿的时候,无时无刻不要仔细着,提起一百个精神来。

在外头等着的时候也就罢了,虽然是冷了几分,却也还自在些,等到进了内殿,那可真是每一句话里头都是在打机锋,看起来轻描淡写,谁知道里头是不是又藏着什么东西呢,凡事都得打着精神细细思量才好,至于后头蹦出来的那只莫名其妙的斗鸡,阮琨宁就更加不想去说什么了。

只这半个上午下来,阮琨宁就觉得自己掉了一半儿的血,身心俱疲。

韦明玄的信她拆开看了,是约她今夜到永桑宫不远处的凉亭处一见的,其余的还乱七八糟的说了点别的,诸如自己入宫以来他便牵肠挂肚茶饭不思之类的酸话,厚厚的一沓,阮琨宁捏着鼻子看完了,没的牙疼了好一会儿。

她若是今日之前收到这封信,或许还会觉得感动,生出几分暖暖的滋味来。可是韦明玄的运道不太好,恰恰撞到了她一肚子火的时候,那自然而然的就不被待见了。

韦明玄约的时间是亥时,那时候人也少些,不会被人发现,阮琨宁本不想去的,可是想了想又亥时觉得应该给他个机会才是,到底还是准备过去见一见他。

只不过她心里头憋着气,也没打算真的按照时间过去,时间上头约的是亥时,阮琨宁硬是晚了半个时辰过去,先叫冷风给他清醒清醒才好呢。

阮琨宁也知道皇后的态度其实与韦明玄没有关系,他作为儿子与爱人夹在中间委实也很难做,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迁怒到韦明玄身上去,而应该好好的同他商量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如果有人真的能机械一样,精密而完美的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那才真的是有本事呢。

反正,阮琨宁是没有这样的本事。

究根结底,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会对爱情有自己内心的期盼,会对未来有那份暗暗的期许,对着心上人也会有自己的小脾气,在这一点上,她同世间的所有女孩子都是一样的。

就像是所有坠入情海的女孩子一样,她没有真的很生韦明玄的气,但是她要看到韦明玄的态度,要他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他的想法才行。

你哄我不一定有用,但是如果你不哄我你就死定了╮(╯▽╰)╭

所有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我就是要作一会儿

我现在没有真的生气,可如果你拿不出我满意的态度来,我就真的生气了

女孩子在爱情里头,是很容易不讲道理的,可那是她真的把一颗心投了进去,所以才会格外的斤斤计较,吹毛求疵,如果她真的丝毫不肯多说,一丝脾气也无,这段感情未必真的能长久,就是维持下去了,也没有多少意思。

秋夜的冷风是一等一的凉,只一会儿就能把手冻僵。

韦明玄知道阮琨宁今日只怕是生了大气,也没敢掉以轻心,想着叫阮阮多怜爱(?)自己一点,抵消一点她的火气,便连披风都没有带,就光着杆儿出来了,在冷风里头瑟瑟发抖着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见到阮琨宁的人影出现,他的心里反而是奇迹般地安稳了下来。

他很了解阮阮的性格,既然故意叫他在这空等,那就是生气了,既然还会跟自己生气,那就是还有挽回余地的。

如果真的是心平气和的按时出现在这里,那才叫可怕呢。

别的人他不知道,而阮阮嘛,如果真的一脸风平浪静,那才是最恐怖的状态,那说明连最后的期许都没有,打算同自己一拍两散了,现在看情况,还并不是真的很生气的哪一种。

他正乱七八糟的想着,便见着阮琨宁围着厚厚大氅的身影,自一边的侧门出现了,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看过去的眼神,阮琨宁一点诚意都没有的解释道:“我记错了时间,来晚了,没关系吧?”

韦明玄哪里敢说一句有关系,只要这个活祖宗肯过来他就很心满意足了,连忙上前一步,殷切的道:“没关系的,只要是等阮阮,等多久我也心甘情愿。”

哼,还算识相。

阮琨宁本来也是满心不高兴的,眼见着他真的规规矩矩在这里等了许久,冷的面色都有点青白,现在的态度又很上道,心头的火气倒是消了许多,轻轻地踢了踢自己脚下的一颗石子儿,鼓着嘴巴斜眼看他,道:“怎么,有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