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俩又说了一会儿话,或许是因为太过疲倦,又或许是因为有亲人陪着,余青就这样睡了过去。
但是睡着之前余青想起儿子话语来,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廖秀章好几次宽慰余青,都是特意说她已经尽力了,也提醒过廖世善了,就好像很确定余青之前的预感是正确的一般。
余青想起有一年,她睡迷糊了,对着身旁的人说了许多梦话,多半都是跟现代有关。
廖秀章从出门而来,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想着幸好把窗帘都拉上去了,只是想到刚才余青疑惑的目光,就忍不住想着,以后不能露出破绽了。
廖秀章从小就觉得自己的娘和旁人不同,到底怎么不同,具体他也说不清,总觉得她教导他的东西总是和旁人不同。
直到后来,他总是听余青说梦话,时而说一些他听不懂的吃食,时而就会喊人,没有母亲和爹,而是妈妈和爸爸。
渐渐的廖秀章就有了荒诞的猜测,而随着他的观察,越发觉得这个猜测应该是真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廖秀章决定为母亲保住一个秘密,不管她来自于哪里,到底是什么人?又或者是不是恶鬼夺舍?他都通通不管,第一次她在庙里抱起他,因为怕吓着他,而不敢大声说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人就是她的娘,是她把他从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带出来。
父亲的事情母亲已经尽力了,而现在应该让他撑起这个家。
以前是母亲护着他,父亲疼爱他,以后就要让他来护着母亲和妹妹和弟弟。
廖秀章想着这些,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而去,他们要出兵辽北,而且为了不惊动江南,需要尽快出兵,且速战速决。
余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顾芳坐在旁边做着针线,一阵一阵的缝着,很是认真仔细,余青和她认识了快十年了,知道顾芳每次遇到事情都会这样做针线活儿。
看到余青醒来,顾芳笑了笑,说道,“余先生知道你这里不方便,就过来把几个孩子都带过去了,正好余谨也在那边,几个孩子凑在一起玩,也就不会乱想了。”
余谨,顾寒,廖凤珺都是一起长大的,在加上一个小不点廖明秀,都玩的极为要好。
余青还曾经担心过余谨会长歪,结果余开都是亲自教导,刘春花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的不对,虽然经常心疼的掉泪,但是也不敢去干涉余开教育孩子。
成效也是显而易见的,余谨汇聚了所有长辈喜欢的品质,礼貌,听话,乖巧而且在学业上也十分的刻苦有天分。
但是余青瞧着却是有些心疼,一个孩子怎么会没有想淘气的时候?这毕竟是孩子们的天性,总是这么听话,只能说明在委屈自己成全父母的期望而已。
只不过余谨也只是她的弟弟,还轮不到她去教导,就时常让廖凤珺去找余谨玩,廖凤珺从小就是个爱笑的孩子,果然很快就把余谨也带动了起来,就是偶尔顾寒会有些不高兴,觉得自己的小伙伴被抢走了。
只不过那也是暂时的,余谨总是很谦让别人还很听话,不久顾寒也喜欢上他。
“要不要喝点粥?”顾芳放下了针线,叫人端了饭菜进来,余青这会儿已经起来了,到了侧间漱洗了一番出来。
只觉得睡了一觉,终于精神一点。
一碗小米粥加上一碟酱菜,粥浓稠,酱菜清脆入味,余青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难得睡了一觉,吃起饭来也是格外香甜。
看着余青把粥都喝了,顾芳暗暗松了一口气,当初为了廖世善的事情,余青多么的担忧,她都看在眼里,只是有些话不能讲,只好忍着,这会儿看到余青终于能吃下饭就知道,她已经过了最难过的时候。
也是时候告诉她廖秀章的事情了,一边给他递了茶水漱口,一边说道,“秀章早上就走了,直奔辽北去的。”
余青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廖秀章是什么脾气?虽然这几年脾气养的好了一些,但本性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既然来人说是辽王的人,廖秀章就不会善罢甘休。
“谁跟着去的?”
余青知道拦不住,而且其实她的存在还是挡住了廖秀章的光芒,要是按照史记,这会儿廖秀章小小年纪,却已经是中原一等一的名将了。
“宋将军跟着去的,让我告诉您,但凡有他在,定会护着少主安全归来。”顾芳不急不缓的说道。
余青这才想起来,宋志武是她用几两金子买来的,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她也早就忘记了这件事,只不过显然宋志武却一直记得,她一时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些什么。
顾芳见余青发愣,脸上表情很是复杂,终归是忍不住,说道,“夫人,你放心,章儿不是个寻常的孩子,他身上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