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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要说,其实余青记起来这个人。

一开始余青就是觉得这个人名字耳熟,又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缘分,只是等到她看都这篇文章的时候,见到下面的署名这才猛然记起来。

南勋在史记上只是留下短短几行字,命运也十分的悲苦,年纪轻轻就丧妻,后来五个之女也都病故,他这个人,有才是真的有才,但是不会做人,更不屑于卑躬屈膝讨好上峰。

贫困潦倒,郁郁不得志,亲人亡故,不到四十岁就饥寒交迫的死在茅屋中。

有那同窗怜他,筹了银子要给他下葬,收拾他的手稿中,看到他写的经学,惊为天人,后来就被郑春之收入囊中,虽然传到后世,也不过几行字,具体的书籍已经被找不到了,但是也是个开创经济学的先人。

余青知道一个人做成一件事,阅历和能耐不可缺少,郑春之虽然也非常的了不起,但是毕竟少了那份阅历,做事还有些欠妥,原来是还没拜读过南勋的这本经学,但是居然让她在这里看到南勋本人,来弥补这一点。

这或许是天意?

余青道,“南先生,你看,他们都不喜欢你呢,不过要在别的地方,你这性子,当真是会得罪人,但是在税改上,我倒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你只说肯不肯?”

南勋这会儿已经完全没脾气,见余青居然还这般宽厚,肯给他一个机会,就生出几分好感来,想着虽然是个妇人,但也不是没有优点,会比男子更体恤人。

“我愿意。”

余青就朝着南勋笑了笑,对着外面喊道,“那就太好了,给南先生解开锁链,再去沏一杯热茶来。”

南勋坐在了垫着软垫的椅子上,喝上了久违的西湖龙井茶,自从乱世之后他就再也没喝过了,这个味道熟悉的让人想要落泪。

虽然不得不承认,但是余青却是很是擅长体恤下属。

南勋受过两次惊吓,又被余青不计前嫌的优待,已经是没有任何脾气了,开始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余青听完之后就发现,自己猜测是对的。

但是心里也佩服的不行了,因为南勋提出的税法就是余青穿越前用的,说白了就是多赚多扣,少赚就少扣,低于最低标准的,直接就不扣了。

这要是开国之后根本就没办法实行,因为那时候各种势力交错,动了那些富商们的利益,就是动了那些掌权者的利益,也幸亏他们还在发展时期,而且依仗的是兵权,这会儿实行起来就没有那么多阻碍。

不过这个南勋也是看人下菜了,这要是在江南,根本就不可能的,毕竟这种多赚多扣税的,就是在动江南三大家族的利益,但是在这里,余青显然很体恤百姓,并不贪恋钱财,又加上是新的政权,腐败还没滋生,又是以余青围绕的集权制,几乎是余青一个人说了算,这就给这个新税法,提供了最好的土壤。

“南先生,你可真是敢想。”余青道,“恐怕你这税法,也只有在我们廖地才能实行,换了其他地方,江南是不可能,至于辽地,也是妄想。”

南勋没想到余青的理解力这么好,他发现自己可能小瞧这个妇人了,她或许是资质平平,不够聪慧,但是身上却是有种神奇的的地方,会让人觉得很安心。

即使这会儿指责他,但是神态平静,并没有动怒。

“是,要是在江南,我根本就不会提,但这是最好的方法,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商人也会努力的赚钱,我还建议夫人,可以更加大力的推广商业,把断掉的丝绸之路重新开拓出来,还可以走海贸,鼓励他们往外走,赚国外蛮夷人的银子,虽然提高了他们的税收,但是同样也给予最好的支撑,这是双赢的办法。”

余青大为吃惊,他没想到南勋居然可以想的这么远。

看到余青吃惊的神色,南勋觉得可能这件事还不能让余青理解,但是想要去解释,又有种献媚感觉,他不喜欢这样,更不喜欢对一个女子主动讨好。

结果听到余青说道,“先生大才,郑先生一个人管着推行新政的事情,这几年来都没睡过一次好觉,实在是我叫我心痛,但是又没有合适人选帮他解忧,如今南先生带来的这份高见,我觉得十分的可行。”

南勋听到余青的话,心口狂跳,想着不会是他想的那样?这样也太草率了?然后看到余青笑着对他说道,“那以后廖地税改就交给先生了,还望先生不忘今日的初衷,为了我们廖地的百姓谋福,同时分担下郑先生的公务,让他能好好休息下。”

郑春之看到余青担忧的目光,柔和的像是春日的一束光,轻轻的落在他的心口,赶忙别开视线,面上却是如常,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以后我终于可以沐休日带着孩子们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