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男子能做的事情我们都能做,自然也可以光耀门楣不是?”
郝家大小姐喃喃的说道,“可是让女子参军就有些不妥当?”
“又不是非要让你参军,你也可以去做别的,姐姐以前不是很喜欢看游记,还说要是个男子就好了,可以出去游历,看尽这些奇景,什么三潭印月,庐山景。”
郝家大小姐本就不是个简单的,不然也不会把整个阮家的中馈管的妥妥当当的,听了妹妹好话的话,一下子就愣住了,莫名的情绪在心中翻涌,渐渐的整个人都有点轻。
这是她年少时期的梦,是一辈子都没办法实现的事情,原以为早就忘记了,但是现在这会儿听妹妹提起,居然有种莫名的热血沸腾。
郝婳又道,“姐姐,夫人还说以后朝局稳定就要开女子恩科,以后女子和男子一同参加科举,能者得之,我们军营里现在好多女使。”
“就是说我家的慧姐儿也能参加科举?”
慧姐儿是郝家大小姐的长女,剩下两个儿子则是妾侍所出,所以郝家大小姐自然是最为疼爱这个女儿。
郝家二小姐见大姐神态有异说道,“大姐,难道你也被迷惑住了?你听听都说道什么话,自古都是以男子为天,怎么可能让女子也参加科举?而且我们老老实实的呆在后宅里,绣花弹琴,教养子女,难道不好吗?”
对于那些有本事大人,新的律法反而是一个机会,可以快速的得到权和利,但是对于安于现状,又或者说,已经把奴性刻入骨髓的人,改变对他们来说,反而是痛苦的事情。
这还是余青对郝婳说过的话,这会儿郝婳再去看自己的两个姐姐,一下子就明白了,对她大姐而言,这是个机会,而对于喜欢安稳度日的二姐而言,自然是不愿意的。
郑春之推行新政很艰难,泉州的世家意外的□□,这让他颇为头疼,少不得杀了几个人,杀鸡儆猴,而且郑春之并没有退缩,反而斗志昂扬,一想到逼死母亲,又给他除名的郑家就在这里,就觉得热血沸腾到了起来,他要把郑家人自以为的贞洁观念,狠狠的践踏在脚下,让他们懊恼后悔。
这一日,郑父亲自上门来找郑春之,说道,“孽畜,你这是做什么?”
郑春之看着这个他一直都极为尊重的父亲,心中感概万千,却道,“如果郑老先生是来辱骂我的,请回。”
“我是你爹!”
“我娘还是你的结发妻子呢,你却逼死了她!”
已经过了许久了,但是郑春之现在想起来,依然是止不住的心痛,父亲常年在外,给予他温情的都是母亲。
郑父深吸了好几口气,说道,“是她自己不贞了,辱没了我们郑家的名声,难道就不该去死?她自己下定不了决心,那就让我替她下,是我亲自把她绑了起来,你哥哥拿了药……”
郑春之眼睛通红,可以想象当时母亲的绝望,道,“伪君子,畜生!”
郑父也是怒不可遏,“居然辱骂父亲,看我不打死你!”
郑父是被兵们是架出去的,他却不甘心的喊道,“孽畜,推翻老祖宗东西,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郑春之却直挺挺的站着,目光坚定,说道,“我等着。”
那之后郑春之推行的就更加雷厉风行,只要不听劝的一律从泉州城赶出去,又或者顽固之人直接杀了,又或者关起来。
不过被赶出去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正逢乱世,除了被廖军管的这几个郡县,其他地方都是动荡不安,除非去了江南,但是如今交通都断了,路途遥远,如何能安然的到达?指不定就死在路上了。
不过让郑春之意外的是郝家的大小姐郝嫱,居然说服了夫君赞同郑春之推行新的律令,还大张旗鼓的送自己的女儿阮慧茹去青学堂学习,为此还跟家中决裂出来,离开了阮家的祖宅,自己出来单住,帮了郑春之不少忙。
一开始青学堂是只收那些父母双亡,没有依靠的孩子,再后来余青看那些有父母的孩子们也都上不起学,就让贫困的孩子们也可以上学,等着到了如今,余青是准备要实行九年义务教育,自然也鼓励那些富家之子弟来上课。
到了过年的时候,泉州这边的新律法就已经推行完了。
郑家人和其他不愿意低头的世家一般,全被赶出了泉州城,至于去哪里谋生?以后如何生活,这自然不是郑春之要操心的事情。
原本余青还担心郑春之会舍不得郑家,等着他回来,这才知道,郑家已经被赶出了泉州城,而且喝令永远不得踏入。
郑春之对余青说道,“夫人不会怪我放走了这些世家?”然后马上正色的解释道,“不是我心慈手软,大将军以后要成就大业,名声总是重要的,如果为了推行新政大肆屠杀世家,我们就成了整个世家的敌人,何不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