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心里感动,没想到两个孩子居然是为了弄布料,忍不住挨个摸了摸她们的头说道,“你们的心意是好的,我很欣慰。”
丁香香和魏翠儿顿时就高兴了起来。
“只不过没有遵守规矩,还是要罚的。你们有异议吗?”
两个人耷拉着脑袋,说道,“没有。”
按规矩两个人被打了三十下手板,再次被叮咛,以后没有大人陪同,是不能出宁谷郡的,但是余青却是当众夸赞了丁香香和魏翠儿,道,“我罚她们是因为擅自去茂林城,怕是有个万一,但是她们为哨所的一片心意却是赤诚可爱。”又说起兵士们来,“为了让你们能有个安稳的地方成长,为你们遮风挡雨的都是他们,用鲜血和生命为你们踏出了这一方天地,希望你们以后学有所成的时候,也能有为老去的他们,为已经战死的兵士家眷们遮风挡雨。”
孩子们顿时就激动了起来,不说孤儿,就是那些有父母人家的孩子们,都是逃难来的,一路上艰辛就不说了,都是受过苦的,至于那些本地的,也是深受土匪的侵扰,知道能有个安稳的生活多不容易,一时想起战死的那些兵士,有的甚至哭出了声。
远远的刘义坚也跟动容,道,“我倒是没想过青妹妹居然这般的能耐,说出来的话如此叫人激动。”又道,“等这些孩子们长大,以后就不得了。”
顾芳却道,“你想歪了,夫人并非故意这么说,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顾芳觉得余青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极其的迷人,一开始她有些想不明白,后来慢慢的相处她才发现,原来就是那种心平气和的态度,对每一个人,无论乞丐或者上位者都是一视同仁的那种神态。
余青总是下意识的就觉得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但其实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平等?假如有两个人,一个人比另一个人聪慧,那就是不平等的开始,再往下就没办法说了,但是这个理念太过诱人了,太过美味,就好像是她年少时好的梦想一般,让人不自自主去想要为之努力。
不知道谁把余青的那些话传出去的,余青后来再去演武场看兵士们操练,就觉得他们看她的目光极为狂热和崇敬,弄得余青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因为人多,又加上郝谦的协助,入冬之前之前终于修出了一条宽阔的道来,可以让两匹马车同行,倒是让余青等人松了一口气。
一直被杨九怀卡住交通,采买不到必需品的日子,就好像被人卡着喉咙一般的难受。
趁着这次机会,廖世善整顿了一番宁谷郡,把那些小股土匪都收缴了,至于为富不仁之辈也都是抓了起来,把宁谷郡弄的铁桶一般。
茂林城的百姓们一心觉得杨九怀才是真正的仁义之人,反之在宁谷郡,这边的人倒是觉得杨九怀的沽名钓誉月之辈,廖世善和余青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
后来等着泉州修了路,不需要去茂林采买,两边的百姓更是势如水火,一见面少不得要互相唾弃一番。
茂林人觉得宁谷郡这边让女人参军,有伤风化,而宁谷郡这边则是觉得茂林人高傲自负,瞧不起他们的新政,很是鄙视。
不过自从青学堂的名声传出去,不少女人从茂林,甚至锦州和泉州过来,就是想要参军,又或者读书。
所以经常可以在两郡交接的地方看到这样的场景,亲人拉着女子不让走,女子却是偏要跑过来。
很多女人好容易跑出来老远,结果在路口被家人抓回去,余青看着不是个事儿,就派了女兵在那边接应,但凡真心投靠的,都一一接纳了。
每次女兵们看到那些哭着喊着想要跑过来,却是被父母拉回去卖掉的女子,就觉得心有戚戚然。
“花将军,幸亏在咱们遇到了廖夫人,要不也就跟她们一样了。”
今天来路口轮值的花祁,带着一小队的女兵,他们个个都穿着甲胄,佩戴武器,看着英姿飒爽的很。
花祁看那边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哭的撕心裂肺的,满满的沉重感,她们只是负责接应,却是没办法强行从别人手里抢人。
“军爷,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娘为了给我给我哥哥成亲凑钱,要把我卖到窑子里去!我才十二岁呀,会死在窑子里的!”
几个女兵都很动容,只是他们也没办法,两郡之间的仇恨已经是越来越强了,要真是从别人父母手中“抢”人,矛盾激化,说不定马上就能打起来,再说他们也没有理由从人家父母手里夺人不是?
父母是生养你的人,就算是让你尽孝割肉也是要遵从的。
花祁实在是看不下去,忽然走过去,问道,“我问你,这男女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