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娘莫名的看着王狗蛋,伸手要摸他的额头,说道,“不会是发烧了吧?”结果被王狗蛋甩开,然后看到王狗蛋忽然间落泪。
“你……”
“娘,你要记得,无论如何,我才是你的亲儿,要是有什么事儿,你总要站在我这边,记住了吗?”
江三娘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让她心里很是慌乱,道,“我儿,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没事,夫人那般和善,你去跟她好好讲讲,她肯定会帮你的。”又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要一条路走到黑。”
王狗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擦掉泪水,说道,“没事,我说着玩呢。” 一边说着一边跟江三娘走出了门,“小时候家里穷,爹又死的早,我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娘你整天去帮村人做杂活儿,今天去李家做浆洗的活儿,明天去王家做缝补的事情,一天也赚不到几个铜钱,那时候我就想,等着我长大了,我就要让娘当人上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继续做着伺候人的事儿。”
江三娘气道,“你在胡说什么,你今天真是莫名其妙,我现在是做着伺候人的活儿?夫人教我如何做菜,还教我识字,算学,娘的眼界也上去了,而且现在哨所里谁见到我不是,客客气气的喊一声江大娘?我觉得这日子就没这么舒坦过。”
“夫人还说,如今征了女兵,以后还要选拔女官,我们这些女人也能堂堂正正的走出去,像个男人一样,自立门户,说的就跟做梦的事儿一样,我就想着…… ,我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你那是被她骗了!明明就是让你伺候她,给她做饭洗衣,你怎么就这么心甘情愿?”王狗蛋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冬天的你还用凉水洗衣,她却舒舒服服的在暖炕上,凭什么?”
江三娘直接打了王狗蛋一巴掌,颤抖的说道,“你是不是疯了?不知道好歹?当初想要来伺候夫人的人不知凡几,是廖将军看着我们家境困难,这才选了我,我那时候饭都不会做,夫人的几件绸衣也给洗坏了…… ,还有一只东珠的朱钗也叫我不小心给摔坏了,真要认真说起来,那些东西能让我们家赔的精光,你见夫人吭声过吗?”又道,“是我舍不得柴火要用冷水洗的,后来夫人见过一次,就再也不让我洗了,说别是冻着我了。”
江三娘说这里,红了眼圈,“王狗蛋,你摸着良心说说,你刚才说要给我好日子,你什么时候给过?真正给我好日子是夫人,跟着她身边,我心里舒坦,觉得活得有奔头。”
“你把夫人的朱钗弄坏了?以前怎么没说过?”
“我说了怕你担心,你从小就心思重,别是想来想去的,钻牛角尖。”
王狗蛋想着,反正木已成舟,就算是误会了又能怎么样?狠了心就拽着江三娘往外走,还没出了院子就听到了兵器交接的声音,还有惨烈的叫声。
他想着前面不能走,那就从后山下去,结果急匆匆的走到了后山的路口,却是看到顾芳带着一小队人在等着他。
李猛瞪着王狗蛋,看着他肩上的包袱,忍不住说道,“狗蛋,你跟我说,我们中毒这件事和你无关是不是?”
王狗蛋向后退去,心里头想着,只要和外面的人会和也就安全了,道,“是,就是我,但是那又怎么样?如今咱们哨所里没人能挡住杨大人的兵,你们也完了,看在咱们这些年的交情,只要你现在放下兵器,我就在杨大人前面说句好话,说不定还能举荐你们继续在杨大人手下做事儿。”
“你这个混蛋!”
王狗蛋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别怪我心狠,我也只是想过好日而已。”
江三娘都懵了,简直不敢置信,她身子颤抖的跟筛子一样,说道,“狗蛋,你说那些毒是你下的?”
王狗蛋扭过头,却不敢去看他娘,那眼神太过悲伤,他实在是没办法对视,“娘,我刚才说了,我总是你儿子,要是真有个什么,你就要站在我这边。” 又对着顾芳等人说道,“听见外面动静了吗?杨大人的兵马上就要打进来了,你们现在放下兵器,投靠杨大人来来得及。”
“放你娘的狗屁!廖将军带着人去对敌,他们谁能打得过?恐怕马上你就要见到那些同伴的尸体了。”李猛气的很了,指着王狗蛋骂道,要不是顾芳拦着,他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廖世善?他的毒是我亲手下的,早晚也是个死,还能对对敌?”王狗蛋冷笑。
忽然间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王狗蛋,你说我快死了?”
王狗蛋顺着声音看去,然后像是见鬼了一样,露出恐慌的神色来,“你不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