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听了这话越发烦躁,想着两个女儿,就没有一个好的,大女儿不争气,遇到事只会哭,二女儿凉薄无情,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各位随我来,今日咱们以山茶花为诗句,谁做的诗最好,就算博得头彩!”
那人见余开无视自己的话,知道这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立时就不吭声了。
这会儿余含丹正坐在厅堂哭,“我爹呢,怎么不管我了?”
刘春花急的团团转,她对余含丹费心费力,照顾的比自己亲生的还要细致周到,多年的习惯性使然,只要余含丹一哭,她就心里发慌。
“老爷在会友,这会儿是没空。”又道,“老爷最是看中你,你向来都是他的心头肉,如何不管你,再等等。”
余含丹知道从小到大,只要她一哭,刘春花就没有不同意的,说道,“娘,你这次要帮我,那个王姨娘能踩着我一头,不就是因为带了许多嫁妆入门,你让爹爹把咱们郊外庄子里的粮食都给我,夫君正是用兵之计,最是缺着这些,到时候就能让王姨娘知道,我们家也不是小门小户。”
余开作了一首诗,大家都觉得最为出众,自然是第一,这会儿正是高兴,散了席,知道女儿又来,虽然有些厌烦,但到底还是担忧,还是强忍着不适过来。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余含丹的话来,气的脸色铁青,说道,“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余含丹吓的瑟缩了下身子,想起周平山之前的话来;夫人,我虽则帮你,但是叫旁人听见,还当我们少爷贪图你家的家财,这话可千万不能说给旁人听。
余含丹想起杨九怀的风光霁月来,忙不失迭的摇头,夫君怎么会是贪图她家的产业?当初夫君高中状元,少年英才,不知道多少人拿着大把的嫁妆求聘娶呢。
“爹,这自然是我自己想的,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那个王姨娘踩下去吗?”
余开狠狠的拍了拍桌子,道,“你一个正妻,为了跟姨娘争宠所以要挖了娘家的家财填补夫家?”
这几年余不说给余含丹带了许多的嫁妆,就是私下救济的也不少了,因着朝廷常年拖欠军饷,杨九怀不得不四处筹钱,他这个做岳父的总不能袖手旁观。
但是那时候杨九怀没有纳妾,家里境遇也比现在好,如今剩下的银子可都是他的养老钱,如何还能再拿出来贴补女儿。
余含丹气哭,道,“爹爹又没得儿子,以后还不是要我伺候您二老?仰仗我夫君?我这不是争宠,我这是想要保住咱家的体面而已。”
余开颓然的坐了回去,忽然就觉得眼前的女儿面目可憎了起来。
“滚,给我马上滚回去!”
等着余含丹走后,余开还是不解气,指着刘春花骂道,“看看你养出个什么东西?”
刘春花哭道,“老爷,你不知道一个女人嫁人之后多难,大小姐也是没办法了,那个王姨娘比她年轻美貌,还带着巨额的嫁妆,要真是诞下庶长子,以后还有大小姐的活路吗?”又道,“我听他们说,现在外面越来越乱了,到处都是反贼,咱们能依靠的也就是女婿了,您真不帮帮大小姐?”
余开想起那些人奉承他的话来,夸赞廖世善的神勇,比起得了各种助力才崛起的杨九怀,如同草根一般的廖世善,靠着他自己的努力做出的成就,越发显出他的不同寻常来。
“我不是还有个女婿?”
刘春花听了有些诧异,道,“老爷,你说的是廖世善?他一个地痞,能做什么?”又想起这个离家出走的女儿,哭的越发大声了,抽泣道,“这孩子也真是,说不回来就真就不回来了,难道真要跟余家一刀二段?”
余开听的一个头二个大,忽然觉得有些沮丧,想着自己一生过的恣意,又是才学斐然,在茂林也是众人推崇的对象,两个女儿却不是省心的。
当然,余开有些心灰意冷的就是大女儿余含丹,至于余青…… 他一直都没怎么在意过。
刘春花唠唠叨叨的说完了对余青的担忧和不满,又把话题带到大女儿身上,说道,“老爷,您真的不帮大小姐吗?等着女婿打了胜仗回来,声望如日中天,那时候在凑过去就…… 向来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
余开大怒,“这话是含丹叫你说的?什么雪中送炭的少,以前救济他们的还少?”
刘春花见余开大怒,吓的话都不敢说了,只瑟缩着身子。
好一会儿,余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那粮食只能给一半。”
“真的?”刘春花大喜,觉得一半也好,终于不哭了,道,“老爷,那我这叫人去告诉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