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
那刘义坚居然憋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融洽了起来。
一行人跟着王狗蛋去了校尉的住所,坐在了待客的厅堂,王狗蛋忙去泡茶,李猛却是腆着脸跟了过来,还一直试图跟宋志武聊天。
“这位小哥,你叫啥?我姓李单名一个猛字。”又道,“刚才那招式叫什么?咱们能不能切磋下,你放心,我让你三拳。”
李猛说着话,那目光时不时扫过廖秀章,这孩子不愿意看人,总是缩在余青的怀里,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的,但是偶尔也有对视的时候,那黑曜石一般眼眸幽深冷清,怪渗人的,李猛却没有芥蒂,就朝着廖秀章笑的和蔼,“这孩子长的真俊俏,像是年画里的童子似的。”
总有人喜欢聊天,李猛这话唠子遇到刘义坚,两个人天南海北的互相扯皮,余青一开始也就随意听听,结果听着听着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儿,这刘义坚是个人才呀,看似没有任何的关联,可是十句里总有一二句是关于廖世善和这哨所的事情,不过一会儿余青就知道了这里面大概的情况。
廖世善带着一队人马去巡防了,又知道上面已经半年没有发饷了,这哨所原本二百人,后来走的走跑的跑,如今只剩下五十多人。
李猛道,“倒是有人想要追究逃兵,但是我们校尉说了,要粮没有,就连遮体的军袍也没有,留下来谁养?就算是治罪总要押送到府衙去,这一路的盘缠谁出?原本这哨所人就不足,在抽出一队人马去押送,早晚得被附近的匪徒给占了。”
余青虽然想过遭逢乱世,朝廷早就不成样子了,但是没有想到已经成了这步田地,看来朝廷几乎已经失去了对着军队的控制了。
闲聊这会儿,突然响起急促的号角声,李猛和王狗蛋脸色一变,道,“夫人,宋哥还有刘哥,你们不要出去,就在这里守着,外面很危险。”
“出什么事儿了?”
王狗蛋还在犹豫要不要说,怕是吓着余青,旁边的李猛却是没有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道,“是附近虎头山的劫匪。”
“劫匪来这里?这可是军营!”刘义坚忍不住说道。
李猛脸上也有些不好看,显然觉得够丢人的,道,“有什么办法,上面不给军饷,咱们校尉带着俺们去打猎,剩下的都是自己种的,那些土匪就不是,他们杀人越货,什么都干,身上的甲胄都是上好的工匠所出,反观我们,不说甲胄破得已经穿不了,光这身军袍还是穿了三年的旧货,根本就没有对抗之力。”
余青也颇为诧异,“就算是这样,到底是劫匪,名不正言不顺的,如何还能欺到这份儿上来?”要知道这要是动了军营,那就等于造反了,这罪名可是最大的,株连九族,就算是劫匪也没有那个胆子。
毕竟当了劫匪你还有机会被招安,但是一旦扯上造反,那就是不归路了。
李猛听了这话,握紧拳头,双目爆裂,说道,“还不是咱们校尉看不过眼,拦了几次他们杀人越货的事情,挡了他们发财的道,这就记恨上了。”
王狗蛋挤眉弄眼半天,也不见李猛看见,气的肝疼,狠狠的掐了下李猛,道,“你都说什么呢,夫人和少爷刚来,这不是要吓着他们?”他们校尉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清心寡欲的,别说找个婆娘,就是兄弟们有时候凑了钱去怡红院纾解,他都不去,就跟个和尚一般的,他当时还不解,如今看了这余青就明白了,生的跟天仙一般的,就是说话声音大了害怕吓着对方,怡红院的头牌跟她相比那就入山鸡一般,放着这样的娘子,还能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粉?
李猛这个猪脑子,这要是把夫人给吓跑了怎么办?以前还当余青是给他们校尉戴了绿帽子,如今看了这孩子,还有什么疑惑的,这百分之百就是他们校尉的孩子。
外面有个兵士急匆匆的跑进来,额头上都是汗珠子,道,“大事不好了,王大虎那些人闯进来了,现在怎么办?”
李猛,,“……”
王狗蛋还算从容,道,“夫人,您和少爷还有宋哥刘哥,就藏在后面的耳房里,千万别出来,我们校尉也快回来了,那王大虎最是怕我们校尉了,肯定不敢造次。”话虽这样说,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平日里王大虎也就在来吓唬吓唬他们,主要是示威,不让他们去坏了自己的营生,今天怎么会突然跑进来?
余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见两个人都脸色煞白,知道情况不对,想着虽然临近乱世,但是真正这样面对,才知道这世道成了什么样子,没有反抗之力的百姓也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