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低头,面露痛苦∶“我记得,可她……她和别人不一样,我以为她离开会成为殿下心里一根刺,留下反倒好办些,但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怎么还没同殿下闹个你死我活?殿下要什么时候才能对她厌倦?我娘一辈子都没有抓住我爹的心,难道我也要一辈子抓不住我夫君的心吗?”
海珠愣了愣,正要开口继续劝慰,屏障外便传来大声参拜的声音,双目一亮连忙晃了晃王婉的肩头,兴奋道“姑娘快别想那么多了,我听着外面好像是晋王殿下来了!”
王婉精神一抖,竖耳听了听,发现确实是在喊晋王的名号,连忙扶鬓敛衽,起身朝外小跑而去。
各家贵女簇拥着她,小声窃窃私语,无不是在表达对她的艳羡。
两次了,两次她在曲江池游玩,晋王都会驾到,这说明他就是为她来的。
他心里有她,他只是不说罢了。
王婉素白的脸颊,在紧张之下变得通红滚热,呼吸也不由加快,虽然面上对周围奉承平静相待,但步伐已然不自觉急促。
少顷,屏障之外。
贵女们整齐站好,对着御车前的男子齐声道∶“见过晋王殿下。”
裴钰今日穿了身暗紫广袖袍,两袖织金,腰束白玉带,轻巧勾勒出了宽肩窄腰的优越身形,通体贵气逼人。
他心情似乎不错,下车时唇上挂着笑,虽未看她们,但仍温声说出一句∶“平身吧。”
“谢殿下。”
王婉同众人一起道完谢,红着脸抬头,看着那人正要轻轻款款唤出一声"殿下。"
便见裴钰已经将手伸向车厢之中,掌心握住了一只雪白纤巧的小手。
女人的手。
手背往上是皓腕,腕上垂着衣袖,袖子颜色偏紫,与晋王身上所着之色相近,但更为清透飘逸,软若烟雾。
王婉是在富贵窝中长大的,一眼认出那料子是香云纱,一尺千金,贵极之物。
他给自己穿普通精绸,却给她穿香云纱。
一时间,王婉呼吸几乎凝滞。
而他晋王,当着她这个未婚妻的面,将那女子拦腰抱下御车,放下后还顺手给那人理了理鬓角碎发,笑容明亮,低下头附耳不知在说什么。
王婉真想当即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