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裴钰目光灼灼,“明枪暗箭流言蜚语,我去给你挡,你只需要躲到我身后,永远不离了我就好。”
“蓉儿,戴上它。”
武芙蓉往前走了两步,步伐僵硬漂浮,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她的目光落到指环上,定定盯了许久许久,却又一抬视线,看着裴钰的脸说:“伯言,你起来。”
裴钰的眼圈红了,捏着指环的指尖发白,手发颤,语气也发颤,冷冷问她:“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们不合适。”武芙蓉的泪在眼眶中盘旋,强撑笑意道,“我是谋士,你是我的主公,我们一开始,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的。”
裴钰呼吸乍凝,瞳光震颤不已,咬牙低斥一句:“那你当初何不早说!”
武芙蓉闭眼不愿回想:“当初是我昏了头,那时你我尚且年少,我以为你不会对我有太深的儿女情,你迟早会对别人青睐,而且你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心思肯定不会永远放在我身上,我以为……”
“武芙蓉!”裴钰咬牙怒视,极力压抑着声音,“我不管你此时有何想法,这枚指环你不戴也得带!当着那么多将士的面,难道你想让我颜面扫地吗!”
武芙蓉睁眼,噙着泪的双眸清明无比,好似终于想通了什么事情,她伸出手,不是冲指环,而是冲裴钰的手。
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指尖在袖中收紧。
“伯言,我们好聚好散罢,日后各司其职,各谋其政,非必要,不聚首。”
她说完这句,转身便要去下点将台。
裴钰猛然起身,瞪着她的背影暴喝一声:“武芙蓉!”
“今日你若敢下这个点将台,从此你我之间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武芙蓉的步伐顿了一瞬,之后毫无犹豫,抬腿毅然决然下了第一阶台阶。
暴怒中的青年好比恶狮,早顾不得在部下面前的威仪,冲着那道冷清到绝情的背影咆哮出一声又一声的威胁,可总结下来无非三个字——“不准走。”
可武芙蓉还是走了,头也未回。
千金难换的宝石指环在裴钰掌中化为粉末,掺着血迹被扬入风中,堕入烂泥里。
阿吉这辈子没见过自己主子如此失态,简直像换了个人,疯魔至极,哪有当初驰骋沙场的威风。
裴钰强忍住追上去的冲动,骂也骂了吼也吼了,末了眼睁睁看着那道背影出了辕门,心上一痛,仰头放声大笑道:“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爱滚便滚吧,本王不缺她这一个。”
将士们被雷冲调离,远离了这场热闹。
裴钰神情自若下了点将台,张口呕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