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裴钰难耐地扶了扶额,呼吸粗重了几分,再看向武芙蓉,眼中便充斥猩红的渴望,隐有痴狂之色。
随着人影靠近,武芙蓉精神更加紧绷,抓紧被子喝令他:“别过来!不然我叫人了。”
裴钰轻嗤一声,俯身望向她,双目直勾勾盯着她,慢条细理道:“你能叫谁?这整个幕府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好歹耳鬓厮磨了三年,武芙蓉清楚此刻的裴钰脑子里在想什么,她抓住被子的手紧后又松,强逼自己放松下来,垂眸放轻了声音道:“伯言你别这样,我害怕。”
裴钰的身形僵了僵,良久后呼出口气,总算站直了身体,声音也柔上许多:“别怕,我还没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我来这,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武芙蓉抬眼:“那你到帐外背过身去,等我穿上衣裳,我好好听你说。”
裴钰深深看了她一眼,眸中情绪幽暗深邃,转身按她所说照做。
他半月以来的烦躁,以及酒后的焦灼不适,在闻到那缕熟悉的香气后有所缓解,连心情都跟着宁静三分。
但听到身后衣料与肌肤相磨的细微声响,他心中还是止不住泛起涟漪,没忍住,扭头望了一眼。
隔着轻软的纱幔,他看到她将肩上如瀑青丝揽到身前,寝衣软滑,披到身上穿入一只袖子,便顾不得另一边,襟口顺着肩头便往下滑落,漏出一片雪白臂膀。
裴钰喉头发紧,口干舌燥,感觉再看下去要出事,连忙转回脸握紧拳头,心头莫名涌出不甘。
明明再多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如今却连看上一眼都成奢侈。
片刻,武芙蓉披上薄衫出帐,走到裴钰身侧,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道:“说吧殿下,这么晚来找我,想和我说什么。”
裴钰转身看她,直接开门见山:“白日里季氏可来找过你?”
武芙蓉点头:“找过。”
裴钰瞧她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心中越发没底,忍不住问:“她说的话,你就一点听不进去?”
武芙蓉闭了下眼,深舒一口气抬脸道:“我这么大个人,需要听进去谁的话?我自己的心思如何,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么。”
心中难得的宁静被再度打破,裴钰面露痛苦之色,想朝武芙蓉大步迈去又生生克制住,只好定定盯着她道:“你懂你的心思,可我不懂,我到如今都不清楚,为何你好端端与我说断便断,只是因为我要娶妻么?可我不娶王氏也会娶别人,无论娶谁都改变不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我相处多年,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吗?”
武芙蓉轻嗤一声,有些自嘲似的别过脸:“过去我以为我懂,但现在不见得了,或许真应了白头如新四个字罢。”
裴钰脑海中一阵轰鸣,不可置信地看着武芙蓉,难以接受她是如何说出这般冰冷的话,七年时光换来一句白头如新,兜兜转转,到头来他在她心里什么也不是。
“好一句白头如新。”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红着眼睛道,“三年恩爱,你就给我这么一个结果?”
武芙蓉也急了,皱着眉头试图挣脱,没好气道:“我该给你什么结果,当初从开始便说好了的,眼下是你在出尔反尔不将我的话当回事,裴钰你觉得你我之间到底是谁有毛病?”
裴钰低吼一声:“当初当初又是当初,人都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