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隐隐传来孩童的哭声,让几个驿差心头颤了颤,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沉默许久,其中一人道:“这宋夫人也真真是胆大,出海几日,风险无比,竟然带着孩子跟上来。”
有人附和道:“可不是,长在内陆,从未见过海的官家夫人,头一次瞧见大海竟也没吓住,登船时面不改色,宋夫人倒是女中豪杰。”
“宋大人那般人才,年纪轻轻已是琼州知州,执掌一方,想也知日后桃花甚多,若不跟过来看紧些,如何放心得下?”
先前那个暗骂天气的驿差却仰天笑道:“如此一来,恐怕就真如戏文里说的,同生共死了。”
从小在沿海长大的人都知道,最恶劣的天气还没有到来,如今只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随着驿差的话落音,船身整个摇晃了下,轰隆一声,天空如同划破了一道口子,电闪了一下,雷声随之而来,雨也开始越来越大了。
海上没有雷声大雨点儿小的说法,自来是狂风暴雨,波涛汹涌。
苏婉披了外衣坐在床头,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怕吗?她看着温暖的灯光下,宋子恒温声哄着他们的儿子,小家伙在父亲温暖的怀抱里,渐渐安静下来,哭声停止,又睡了过去。
苏婉忽然掀了掀唇。
“我不怕,只是有些对不住良辰,他本可以好好看着这个世界的。”
宋子恒将儿子安顿好,重新放回被子里,回身看向苏婉,“娘子为何不怕?”
“相公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