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页

盛颜慢慢地下c黄,走到他的面前坐下,说:“瑞王一走,皇上重病,人心也浮动了,如今朝廷人才凋敝,真是无可奈何。”

他抬眼看她:“我听说盛德妃一力支撑朝廷,劳苦功高,真叫人佩服。”

“我只是一个女人,哪里cha手得了朝廷的事情,还是要靠瑞王回来主持朝政,才是正途。”

瑞王笑出来,问:“怎么又有我什么事了?朝廷不是前几天还要将我这个逆贼格杀勿论吗?我这乱臣贼子要是再回朝搅弄一番,恐怕有一堆人会糟糕吧。”

盛颜低声道:“过往一切,你我都有对不住彼此的事情,但是现在是朝廷有难,我们只能先放下以往一切……”

“你我之间,似乎是你对不起我比较多。”他冷冷道。

盛颜料不到他居然这样说自己,她放在桌下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进自己的掌心,几乎刺破肌肤。

他杀害了她的丈夫和母亲,而如今却说出这样一句。

但,在他心里,一定觉得她背弃诺言嫁给了尚训,又与尚训一起谋害他,才是更严重更十恶不赦的罪行。只因为他是凌驾于人的那一个,视别人如糙芥,而别人的一点对他不住,便是天大的罪过。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缓缓地放开了自己的攥紧的拳头,深吸一口气,正视着他,说: “尚训如今的情况,想必瑞王也知道了……现在社稷动摇,连项云寰这样的人都敢造反了,这天下毕竟是你们家的天下,哪有落到外姓人手中的道理?你助朝廷诛灭乱臣贼子之后,自然要接管朝政,到时我与一众当初对不起你的人,全听凭你发落。”

他有点好笑地看着她:“但是,盛德妃,京城已经乱成这样了,相信也兵尽粮绝了,我要是和项云寰联手,只需数天就可以轻松攻下京城,马上就可以将以前对不起的我所有人全灭,何必辛苦帮你们剿灭项云寰,然后等个一年半载再处置你们呢?”

他说到这里,忽然又笑出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低声说:“就如你,已经落在我的手上,却还妄想着与我谈判,不是异想天开吗?”

她咬住下唇,抬头正视他,却是毫不畏惧:“就算现在你顺利攻下京城,在后人说来,你始终都是篡位,可你若是与朝廷一起剿灭叛党,天下归心,皇帝又无法再掌管朝政,禅位于你是名正言顺,我相信这样对你而言,以后的天下要好统治很多。”

“虽然如此,但是反正都是麻烦,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选择现在就面对项云寰的麻烦呢?”他笑问。

她用自己的手点在桌上的行军地图,指向南方:“项云寰如今是叛军,自然对天下也有企图,你们现在联手,将来要准备如何呢?瓜分天下,你在北方他在南方吗?”顿了一顿,见瑞王不说话,她也微微笑起来,“既然,你将来总有一天要收拾他的,与其将来要落两个骂名——谋逆朝廷和诛杀盟友,不如趁现在朝廷有求于你,过来言和的时候,提前将心腹大患扫荡干净,干干净净登基,岂不是最好?”

瑞王看着她的微笑,抱起双臂,说:“但我是为清君侧来的,一路南下,和朝廷也打了不少仗,如今一下子代表朝廷出征逆军,会不会转变太快?”

“清君侧和平逆军,全都是为了天下,有何不同?”她问。

“天下……盛德妃在朝廷中混了几天,连这一语双关的本领,居然都学会了,真叫人佩服。”他说到这里,忽然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盛颜还坐着,不知道他过来有什么事,正在茫然间,却觉得下巴一动,原来是他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两人的视线,瞬间对上。

暗夜无声,烛火摇荡,一片万籁俱寂。

“那么,为我们的合作,再添上一个美丽的附加礼物怎么样?”他凝视着她,目光灼灼。

盛颜愕然,还不明所以,却听到他又说:“这么久以来,我身边不乏女人,而你也成为了尚训的妃子。但是我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有时午夜梦回,我认真想一想自己一生中最想得到的东西,或者是有什么缺憾……有时候是皇位,有时候是我的母亲,可是更多的时候,总是想起你来。”

他自嘲地笑一笑:“也许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叫我心动的人吧。”

大雨中,桃花下,漫天漫地全都是粉红颜色,娇艳明媚。如何才能叫人不心动。

“还有很多好笑的念头,像个小孩子一样。”他放开她,回去坐下,仰身靠在椅背上,恍如自言自语,“比如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既然你上了我的车,我就应该不由分说直接将你带走;再比如,那一次向你求亲之后,在三生池边,既然已经亲吻了你,为什么还要放开手,反正一匹马不一定只能坐两个人;还有,太后允许你出宫的时候,为什么我偏偏避嫌,要站在宫门口等你,我就算直接将你带走又如何?又或者,在云澄宫的时候,不应该去诱惑你,而应该直接将你弄出去,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你再也没有办法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