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满宫都在传说,朝廷已经拟定诏书,要让君太傅的女儿进宫,立为皇后。
从尚训那里得到确认,她默然无语,也不知自己该如何说。于理,她是该祝贺,于情,她的枕边人要正式成为别人的丈夫,这要她如何说。
见她这样冷淡,仿佛不为所动,尚训心里有点失望,皱眉说:“我也没办法,现在朝廷中,除皇兄外,还残留有以前摄政王的根基,虽然摄政王已经去世,但是全天下都知道他的突然辞世,皇兄难逃关系。”
盛颜轻声说:“现在瑞王权倾朝野,而摄政王一派已经群龙无首,能成什么气候?”
“表面处了下风,但这一派的人多是台阁重臣,根基极稳。”尚训说,“中书令君兰桎,兼太子太傅。是摄政王旧属这一派潜在的首领。”
“皇上立君皇后,是希望朝中和睦,还是希望摄政王这一派的旧势力,能帮你对抗瑞王?”她问。
尚训淡淡地,却一字一顿地说:“阿颜,你不要管朝廷的事。”
她悚然一惊,立即想要跪下请罪,尚训却抱住她,说:“已经二更了,不如歇了吧。说这些事有什么意思?”
盛颜微微点头,默不作声地转头看向外面的夜色。
“无论如何,阿颜,我是喜欢你的。”他低声说。
她轻轻点头,说:“我知道。”
六月,大赦天下,二十三日,立君太傅女儿为皇后,居永徵宫。
她与贵妃率后宫众人去永徵宫见过皇后,君皇后是极好的人,举止温柔,笑起来眼睛如同新月,年纪才十六岁,已经一派大家闺秀的仪态,言行缓慢,仿佛一字一句都是斟酌过几遍才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