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心地捡起兔子,说:“真好,王爷坐着不动都比我强。”
两人历经了生死,在这样的荒郊野外也忘记了主仆之分,说话也显得随意很多。
李舒白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说道:“是啊,以后我打猎,你做饭,有时候吃吃生鱼脍,有时候烤只兔子煨个芋头什么的,似乎也不错。”
“那敢情好啊,只是怕王爷放不下朝野大事呢。”她提着兔子看着,说:“准头不错,就是力道好像不足,连脖子都没穿透,王爷还要好好养身体呢。”
“不是对着脖子射的。”李舒白淡淡地说,“是对着眼睛射的,我的手已经不稳了。”
“眼睛啊……”她觉得心口隐隐有些难过。当初百步之外射杀庞勋的那双手,如今竟然不仅力道不够,连准头也大失了。
李舒白仰头看着天空,用无比平静又低喑的口气,轻声说:“或许是真的……要应验那个字了。”
这平淡的口气,让黄梓瑕的睫毛猛地一颤,心口仿佛被一根针重重刺入,猛地停滞了跳动。她赶紧将那支箭举起来,说:“不是的!王爷您看,这支箭的箭杆,光滑度和笔直度都太差了,这弓箭造得这么差,能不影响么?后羿拿这样的弓也没辙啊!”
李舒白垂下眼睫,也不说话,看着自己手中的梨子许久,然后无意识地举起,咬了一口。
然后,一种异常强烈的酸涩,让泰山崩于前而从不色变的夔王李舒白,一边皱眉一边吸气,几乎连眼泪都被酸出来了。黄梓瑕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捏着手中的梨子,瞠目结舌。
李舒白丢了梨子,踉跄地扶墙走到屋后小泉边,掬了一捧水赶紧喝下。而黄梓瑕站在他身后,一脸复杂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