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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中录 侧侧轻寒 780 字 2022-11-20

他睁开眼,应道:“我在这里。”

母亲的声音听起来舒缓又平静,这是几年来的第一次。她缓缓地问:“润儿,你父皇呢?”

李润谨慎地说:“父皇十年前薨逝了。”

“……哦。”她声音低低的,如同呓语,“十年了吗?”

十年来一直神志不清的母亲,忽然安静下来,让李润觉得异样。他起身坐到她c黄沿,俯身看她,低声问:“母妃……您不再睡一会儿?”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慢慢地支起身子,打开c黄头的柜子,捧出放置在其中的一个小小妆奁。

这个妆奁用黑漆涂装,上面镶嵌着割成花朵的螺钿,颜色陈旧,并不见得如何名贵。李润见母亲将它打开,里面的铜镜长久未经洗磨,已经变得昏暗,照出来的面容隐隐约约,十分怪异。

母亲将铜镜拆下,镜后的夹fèng内,藏着一张折好的棉纸。她递给李润,用那种带着异常兴奋的目光望着他,仿佛一个在期待别人夸奖的小孩,说:“你看,这是娘千辛万苦绘好、藏好的,你千万要藏好……这可是关系着天下存亡的大事,切记,切记!”

李润默然,接过那张纸看了看,这是一张下女们绘衣服花样的棉纸,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藏起的。上面用眉黛潦糙绘了两三团黑墨,形状既不规则,线条也乱七八糟如同乱麻,实在看不出什么意思。

李润见是张莫名其妙的简笔画,也不说什么,只照样折好,放入自己袖中,说:“是,孩儿谨记,一定妥善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