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美丽的风景都不能触动他那已经被黑暗肢解的心。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过去那个健康的明朗的凌子寒已经死在弓岛上了,现在回来的,不过是个鬼魂。

他的理智似乎一直在提醒他,他只是心理上有疾病,治好了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了,可是,长久的疼痛与难忍的混乱似乎已经摧毁了他的意志,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沮丧与茫然。自从在医院里清醒以来,他始终很沉默,不想见外人,也不想说话,可来自亲人和爱人的关怀却又令他无法逃避。

他轻轻叹了口气,平躺在床上,慢慢舒展着身体。一个人这么呆着,他觉得很舒服。这里连房间都充满了原始的风味,没有随时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的监控系统,他用不着连眼神都必须控制,每一分钟都不敢放松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卫天宇悄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凌子寒已经睡醒,他连忙俯身抚了抚他的额,确认他没有发烧,这才放心地轻声问:“怎么样?睡得好吗?”

“嗯,很好。”凌子寒慢慢撑起身来。

卫天宇连忙把放在床边椅子上的保暖衣裤给他递过去,看着他穿上,然后套上厚毛衣和粗布裤。

凌子寒已经习惯了他的紧逼盯人,神色如常地穿好了衣服便去洗漱,然后跟着他去一楼吃饭。

屋里没人,凌子寒喝了一口牛奶,问他:“伯父伯母呢?”

“去花田了。”卫天宇替他盛了一碗香喷喷的淡绿色的荷叶粥。“等你吃完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凌子寒点了点头。

吃完饭,卫天宇找出一件轻暖的羊毛大衣让他穿上,又替他围上围巾,这才与他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