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看了阿萌一眼,见她疼得嘴唇都有些发白了,赶紧将疑惑压下,打来干净的水为她清洗脸上的血渍和身上的伤。
由于出门在外,只能糙糙地清理一下,至于头发沾到的血渍只能放回府后再收拾了,虽然味道有点重,不过知夏将一个香囊挂在她身上后,那股子血腥味儿倒是淡了点。阿萌身上的血除了手臂上的那道剑伤,其他的就是夜一的了,想到夜一当时为给她挡剑硬生生被人划了一剑,心里挺愧疚的。
“小姐,奴婢只难随便包扎一下,等回去后再找容姑娘给您包扎一下吧,不然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知夏忧心忡忡地说。
阿萌点头,伤口火辣辣地疼着,但她自小意外不断,受伤多了也就习惯了,忍痛功夫也渐长,所以这种皮ròu伤虽然疼,但还能忍着。
处理好伤,阿萌穿上一件知夏在画舫上找出来的干净的衣服,方出了小隔间到外头与如翠会合。
与阿萌的凄惨相比,如翠姑娘除了衣服下摆沾了些血渍,全身上下完好无缺,活蹦乱跳得让阿萌羡慕不已。明明当时两人在一起,为毛被磕磕碰碰得一身青瘀的却只有她一人?看来老天爷果然看她不顺眼。
如翠给阿萌倒了杯热茶让她压惊,关心地问道:“阿萌你没事吧?伤口严不严重?”
阿萌迟疑了下,笑道:“没事,就手上被划了道皮ròu伤,没流多少血,包扎一下就好了。”
如翠打量她的神色,见她表情不似作伪便信了,开始说她得到的情报:“船上撑船的小沙弥都不见了,侍卫怀疑那些小沙弥并不是莲花观寺里的小沙弥,明显是有人假扮的。现在是咱们府里的侍卫撑船,一会儿就可以靠岸了。”
阿萌喝了口热茶,心里镇定多了,不过因为受伤脸色仍是有些白。
“对了,阿萌,你知道是对你不利么?你那时说风太大回船舱避一下风时,我本是想和你一起回去的,后来不是一个侍女说有人找我让我过去么?原来是有人使计将我引过去的,那人本想打晕我的,我身边的侍卫反应快将她打晕捆了。后来发现不对的时候,我带侍卫去找你,才发现那些人竟然猖狂得在神圣的寺院下杀手,真是太可恨了。”
阿萌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那人是谁……她是何太傅家的二女儿。不过她好像还有另一个身份,我也不太清楚,她的武功很高,连夜一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天啊……”如翠掩唇,然后眯起眼睛道:“她怎么会想杀你?你是将军夫人,你若出事的话,何家可承受不起将军府的怒气。何况虞将军身后还有一个虞家呢,何家再大胆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吧?”
阿萌如何不知道是这样,按世人的想法这样很正常,但也有不正常的,“你不知道,她每回都将自己撇得很清,像这次,咱们都没有抓到她的把柄,京里的人都知道何太傅家的二女儿自幼体弱多病,哪里会想到她会干出这种事情?”
如翠听罢,点点头认为阿萌分析得很对。
刚喝了几盏茶,画舫就到岸了。
阿萌和如翠被请出船舫,便见到观莲湖岸上已经停了一排的侍卫,看衣着并不像是衙门巡逻的衙役,倒有些像某些人家府里的侍卫。除此之外还有寺院里的几名僧尼及小沙弥同样候在那里。
这等仗势惹得观莲湖边的一些游湖的路人奇怪的目光,甚至有些心思细腻的人已经敏感嗅到阴谋的味道。不过对那些人派来的小厮的打探,侍卫们一律无视了,寺院的僧尼也不会多嘴地将事情告知。
阿萌和如翠下了画舫后,画舫自然被侍卫和僧尼控制起来,不上闲杂人等上去,所以也不会有人发现上面的死尸。
“阿萌,这些侍卫好像是温大人安排的。”如翠小心地对阿萌说道,心中再一次对她家相公的料事如神拜倒,看将军府的侍卫反应都没这么快呢。
阿萌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想起船上死了那么多人,心里开始反胃,打从心里涌上一股寒意,觉得生命实在是太不值钱了,就为了杀她损失了这么多人的命,何纤华不觉得很不值得么?
当然,值不值得是何纤华的事情,事实上何纤华觉得若要达到目的,有些时候牺牲是必须的。只是让她痛苦的是,这次损失了十几名青门弟子,却没有将阿萌杀了让她着实痛惜。
自从上次虞月卓毫不留情地将她重伤打下山崖,甚至直接废了她的武功起,她打从心里恨上了被虞月卓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她的武功虽然在师傅耗废了十年修为为她护着心脉才得以保住,但想要恢复全盛时期起码要再花个三五年,如何让她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