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萌扯扯嘴角,言不由衷地说:“是么?那就祝妹妹与陈家小姐能瞻仰到靖远大将军的英姿。”
“这是自然。”罗玉纱含笑说道,粉面透红,心思已经飞到了还未进城门的某位将军身上了。
阿萌觉得听到那男人的消息胃都疼了,现下看到罗玉纱这模样,更是全身都疼,遂以身子不适告辞离去。
刑氏见她面色不好,也不留她,面上客气地叮嘱一翻,便让阿萌离开了,然后开始给女儿精心打扮打扮,免得输给了那些贵女们。
阿萌蜷缩在长榻上,听着外面大街上的鞭炮声,不觉有些心烦意乱。
她不否认虞月卓的英雄事迹,也不否认他的军事才能,可是,为毛却偏偏这个英雄的男人却是个让她避之不及的危险人物呢?小时候初见面,就被还是个小屁孩的虞月卓给咬伤了,从此对他留下了心理阴影,没想到长大后,又被他一翻恐吓受伤,如何让她心里乐意接受这男人?
算了,他是英雄是他的事情,只要他不盯上自己就好了。
想罢,阿萌扯来一本游记,倚在长榻上抱着暖炉开始翻看起来。
大军回朝,京城热闹喧天。
紫宸殿里,论功行赏之后,御赐庆功宴,君臣把酒言欢。
宴罢,群臣离去,皇帝将年轻的虞将军留了下来。
在场的除了虞月卓,还有肃王楚霸宁、鬼才军师温良。此三人皆是皇帝的心腹,北越能如此之快倾覆,不只有虞月卓的英勇作战,还有温良的计策,楚霸宁对北越的暗中布局。
崇德皇帝与三人对饮一杯,说了几句奖励的话,然后话锋一转,对年轻的虞将军笑道:“虞爱卿,此番北越能如此之快投降,你可是大功臣,还想要什么奖赏?”
虽已论功行赏,但那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崇德皇帝是个宽容仁厚的皇帝,虽也有帝王心术,但并不若史上那些刻薄恩寡的帝王,对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能臣将士都保有几分宽容。
虞月卓恭敬地说道:“谢皇上恩赐,不过臣得到的已经太多了,不再需要什么奖赏。若是可以,请皇上将奖赏给那些牺牲的将士的家人罢。”
闻言,崇德皇帝想起战场上牺牲的大楚儿郎,心中哀伤,感性地说道:“这是自然,朕不会少了他们的奖赏。不过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且你还要叫朕一声表叔,朕自然要为你多想了。嗯,朕记得你还未娶妻,不如朕给你赐门亲事,将朕的长公主下嫁予你如何?”
闻言,殿内所有的人皆望向崇德皇帝。
虞月卓吃了一惊,但很快地收起了表情,肃然道:“臣多谢皇上的恩典,只是臣的家母早已在臣幼年时为臣定下一门亲事,先前因为北越未灭,臣无心成家,又常年在军中无瑕他顾,无法按时迎娶臣的未婚妻子。现在北越投降,臣心中已无牵挂,想择日去迎娶她过门。”
在场的人皆清楚,皇帝既然没有在刚才的庆功宴上说出赐婚一事,也是让事情保留几分后路,有时候,并不是皇帝赏赐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虞月卓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如此大胆地拒绝,不过是言语婉转一些。
“真的?”这回轮到崇德皇帝吃了一惊了,见殿内的某位军师已经露出了八卦的表情,当下好笑道:“可是哪家的贵女?”
虞月卓微微一笑,目光温暖柔和,“是罗御史家的千金。”
崇德皇帝脑子稍一转,便道:“难道是那位……十八岁了还未定亲的御史千金?”
此话一出,殿内所有人皆对某位皇帝侧目一把,甚至连一旁伺候的总管太监刘良甫刘公公都忍不住嘴角一抽,心道:皇上您到底有多八卦啊,才会连人家女儿是个大龄剩女都知道得这般清楚?
做皇帝的就是要厚脸皮,被那么多臣子用异样的目光侧目,皇帝不只没有尴尬,反而自若笑道:“难道罗御史家的闺女是为了等你才会拖到这把年龄未曾定亲?”
“是!”虞月卓朗声回道,面容俊雅,唇角含笑,好一派世家清傲子弟,端的是风光霁月。“皇上,罗御史千金对臣一片情深意重,为等了臣而蹉跎了年华,臣自然感怀于心,不愿辜负她一片深情厚意。所以,还请皇上恕臣不能接受皇上的好意。”
年轻的将军言辞恳切,真诚感性,端是看他这一番表白,足让人动容,令天下女子感动。只是,知他甚深的肃王与温良皆忍不住又是一阵侧目,心里颇为怀疑。
崇德皇帝听罢,心有所感,不再提赐婚一事。
温良轻轻一笑,慨然叹道:“原来虞将军与罗姑娘皆是性情中人,子修好生佩服。不过皇上,既然虞将军不能接受您的赐婚,但子修却是万万需要的。皇上,您给臣赐个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