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氏皱眉,有些心烦地说道:“别哭了,我也想快点将她嫁出去,免得天天见她心里难受得紧,还影响你和谊儿的名誉。可是老爷不开口,我想给她挑个人嫁了也没法子。”
为着这件事情,她还被老太君叫去骂了一阵,认为她为母不贤,没有考虑女儿的亲事。天知道老太君也是不喜欢阿萌的,不过是见阿萌都是老姑娘了还待字闺中,影响了罗家的名声,才会叫她尽快想法子给阿萌挑户人家嫁了。
她何尝不想将阿萌嫁出去?可是自家老爷不发话,每次她提这事儿,都要被骂,久而久之,她明白老爷的意思,再也不提这事儿了。
“那爹是什么意思?为何一直不给她定亲?”罗玉纱好奇地问,这事她早就奇怪了,从阿萌十五岁及笄开始,却从未见父亲急着给她定亲,一年拖过一年,旁人都要说闲话了,他还故作不知,依旧故我。
“好像……是她自小已经定过一门亲事了,只是因男方的问题,所以一直未能出嫁,也不知道是不是男方悔婚或者生出什么意外了,你爹那意思,是要等着男方上门提亲……”刑氏有些不确定地说。
“难道那男人已经生了不测,所以没法娶她过门了?”罗玉纱一脸开心地说,“那她以后是要去庙里作姑子了?”
“不知道,这得看你爹的意思。”
“哦……”没得到肯定的答案,罗玉纱一阵气闷。
不久,下人过来告诉老爷回来了,刑氏赶紧整了整发髻,带着女儿过去迎接。
和罗府主人罗弘昌一起回来的还有个十二三岁少年,生得清俊秀气,只是一张脸绷着,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小大人,失了几分可爱。这是罗弘昌的嫡子——罗谊,刑氏所出的第二个孩子。
“老爷,谊儿,你们可回来了。”说着,亲自拿了热毛巾去给他们擦脸。
罗弘昌看了看,问道:“阿萌呢?怎不见她?”以往他这父亲回来,阿萌若是无事都会过来迎接他,然后一家几口坐在一起用晚膳。
刑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下,说道:“她身子不舒服,妾身让她回去歇息了。”
罗弘昌关心地望过来,紧张地问道:“阿萌怎么了?可是请大夫来看了?”
看着丈夫紧张的表情,刑氏更是一阵气苦,但仍是柔声回道:“她说不需要请大夫,歇息一会儿便好。”
罗弘昌还是有些不放心,便道:“我去瞧瞧她,你们先用膳,不必等我了。”
说罢,也不理会刑氏母子三人,撩袍便往大女儿所住的灵樨院行去。
第 7 章
阿萌抱着暖炉窝在温暖的炕上,透过半开的窗户,可以看到窗外院子里的几株桃树,未到桃花盛开的季节,枝头上的花辩疏散,只有零星几朵在风中轻颤。
她讨厌这种寒冷的天气,天一冷,手脚便因缺血而冰冷,使得她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知春走了进来,说道:“小姐,老爷过来了。”
阿萌听罢,眸光微闪,赶紧下炕穿鞋,迎了出去。
罗弘昌刚到女儿院子,便见脸色苍白的女儿迎了出来,顿时紧张道:“你身子不适就不要出来了。瞧你脸色如此憔悴,还是叫个大夫过来瞧瞧吧。”
阿萌笑着上前挽住他的手进了偏厅,接过丫环呈来的茶壶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笑道:“爹,我没事啦,不过是今儿去给姚老夫人祝寿时,不小心伤着了,没什么大碍的。”
“伤着了?伤到了哪里?可有伤口?”罗弘昌一听,更紧张了。
见他更紧张了,阿萌不由得露齿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端的俏皮可爱:“爹,我没事的啦,只是皮ròu伤,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的,知春已经为我上过药了。”这种时候,阿萌不得不对父亲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父亲是真的关爱她的,她也敬爱这个男人,并不愿意自己让他多担忧。
罗弘昌一颗心都被她俏皮的笑容笑得软化了,不由得慈爱地摸摸女儿的脑袋。他三个儿女中,最疼的就是前妻为他留下的大女儿阿萌。前妻是个温婉娴雅的女子,才情性格都是极好的,能娶到她,还是作为姚姓女的前妻不计身份悬殊而委身于他,让他如何不爱重。可惜好景不长,前妻生下阿萌后,身体便开始虚弱,直到阿萌三岁时,终于与世长辞,留下年幼的女儿。
在罗弘昌心里,前妻是个完美的女子,是他心头难以忘怀的女人。所以他对阿萌百般宠爱,一是阿萌是前妻留给他的珍宝,二是阿萌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性情容貌皆似前妻,又是他手把手带大的,倾注了最多感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