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此处。”她说。
仓谡一语不发,拿起那个头盔看了看,双目骤然发红。
阡陌以为他会痛哭一场,不料,仓谡却对从人道,“掘开。”
阡陌愕然,看他们真的挖坟,睁大眼睛。
那坟的土不厚,没多久,就露出了里面裹尸糙席,揭开,一具腐烂的遗骸露了出来。
仓谡认出那身装束,看着子闵的遗体,怔了好一会,突然跪下,对着他大声痛哭。
“……仓谡……”
“……你啊,得行乐时且行乐,难怪国君总说你古板……”
“……走!”他最后的吼声,恍然还在耳畔。
他一直放不下。
子闵的音容在他的脑海中缠绕不去,常常一闭眼,似乎就能看到他。
他懊恼,怨自己,恨自己。
明知危险,明知庸国已经不可救,为什么还要带子闵去干一件希望渺小的事。
为什么丢下子闵自己逃命。
他自负,傲慢,最后害死的却是子闵……
山风徐徐吹来,林中,仓谡沙哑低沉的哭声,徘徊许久。
旁边的从人皆是默然,好一会,有人劝道,“大夫,还是做一口灵柩,将子闵大夫安葬吧。”
仓谡抬起头,望着土穴中的子闵,点点头。